晨霧還未散儘,張無忌的腳步已踏碎天鷹教山下的薄霜。
肩頭殷素素連夜縫補的包袱沉甸甸墜著,五件棉襖的棉絮在行走間輕輕摩擦,掌心攥著的銀匕首柄被體溫焐得溫熱。
這把說是切藥材用的匕首,刃口早被母親磨得發亮,此刻正隨著他的步伐,在布鞘裡輕輕晃動。
他沒走楊逍指的昆侖山方向,反而往東南岔路拐去。
作為穿越來倚天世界的人,他比誰都清楚九陽神功在哪?
哪會真前往昆侖山浪費時間?
趕路時,他總忍不住想起這門神功的玄妙與艱難。
世人多隻知九陽神功能祛毒療傷、增漲內力,卻極少有人知曉,這功法實則分為九層境界,每層都需耗費大量心力打磨根基。
他如今雖有一定內力底子,可比起九陽神功所需的底蘊還差得遠,心裡早有盤算:
就算順利拿到經書,以自己現在的能力,要將這九層功法練至大成,起碼得四年多光景,絕非短時間內能成的事。
晨霧漸散時,腳下的路從青石板變成黃土小徑,路邊的枯草掛著霜花,風一吹便簌簌落進衣領。
他緊了緊衣襟,加快腳步往人煙更稀的方向走,腦海裡又浮現出關於《九陽真經》的來曆。
那經書最初並非藏在猿腹,而是寫在四卷梵文《楞伽經》的行縫之中,早年由少林寺的覺遠大師看管。
覺遠大師雖不通武功,卻對藏經閣的典籍視若珍寶,隻是沒料到,瀟湘子和尹克西兩個武林敗類,竟趁他不備,從藏經閣裡盜走了這部經書。
想到這裡,張無忌忍不住歎了口氣。
那瀟湘子和尹克西也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卻為了一部經書不擇手段。
原著裡麵兩人盜走經書後,覺遠大師察覺不對,立刻追了出來,兩人為了躲避追趕,竟想出了一個荒唐又隱秘的法子:把經書裹在油布裡,硬生生塞進了一隻蒼猿的腹中。
後來兩人帶著蒼猿一路逃到昆侖山,本想找個地方取出經書平分,可到了驚神峰後,又因分贓不均起了內訌,最後互施暗算,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雙雙死在了峰上。
而那藏著經書的蒼猿,不知怎的竟離開了驚神峰,輾轉到了這斷魂穀一帶,經書也就此留在了猿腹之中,成了江湖上無人知曉的秘密。
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看到前方飄起炊煙。
那是個隻有一條街的小鎮,酒肆幌子上“落馬鎮”三個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張無忌揉著酸脹的腿踏進鎮口,羊肉湯的香氣立刻勾得肚子咕咕叫。
他選了家最靠邊的小店,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剛把熱湯碗捧在手裡,鄰桌兩個獵戶的聊天聲就撞進了耳朵。
“斷魂穀那白猿,昨天又把李老三撓了!”
滿臉胡茬的獵戶把酒碗往桌上一墩,酒液濺出幾滴,順著桌沿往下淌。
另個獵戶嘖著舌搖頭,手裡的筷子還夾著一塊羊肉:
“那白猿邪門得很!去年我去穀裡砍柴,見它肚子鼓得跟揣了個冬瓜似的,偏生是隻公猿!
更奇的是,它還會蹲在溪邊給受傷的小鹿舔傷口,通人性著呢!”
張無忌手裡的湯勺“當啷”一聲撞在碗沿,心裡猛地一緊,難道是它?
這肚子鼓脹的白猿,定然就是當年藏著《九陽真經》的那隻蒼猿!
他放下湯碗,從懷裡摸出二兩銀子,快步走到兩個獵戶桌前,拱手道:
“二位大哥,晚輩是個行醫的,聽說穀裡有隻受傷的白猿,想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不知斷魂穀怎麼走?”
胡茬獵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眉頭擰成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