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趙敏,此刻正悠閒地坐在她那座奢華彆致的小院演武廳的主位之上,纖纖玉指拈起一顆西域葡萄,優雅地送入口中。她的麵前,是一片寬敞的練武場,場中情景,卻足以讓任何江湖中人義憤填膺。
隻見場中分立數人,一方是三位形態各異的男子,正是趙敏麾下的高手;阿大、阿二、阿三。
而他們的對手,赫然是幾位在江湖上名號響亮,如今卻麵色灰敗、氣息萎靡的掌門人!
華山派掌門鮮於通、崆峒五老中的宗維俠與常敬之、乃至昆侖派的一位長老,竟皆在此列。
他們顯然都中了十香軟筋散之毒,一身精純內力蕩然無存,與尋常健壯些的老人無異。
趙敏輕輕拭去唇角汁液,笑吟吟地開口,聲音清脆悅耳,內容卻令人心底生寒:
“鮮於掌門,聽聞你華山派的鷹蛇生死搏乃武林一絕,招式詭奇,兼具鷹的淩厲與蛇的靈動。
今日機會難得,便請閣下將這路絕技,好好地向阿三師傅演示一番吧。
阿三,你可得看仔細了,鮮於掌門內力雖失,但這招式精髓,可是書本上學不來的。”
鮮於通聞言,身子猛地一顫,臉上血色儘褪。
他一生自負智計,如今卻淪為階下囚,更要被迫將本派絕學演示給敵人看,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他心中悲憤交加:
“想我鮮於通執掌華山一派,何等風光,今日竟受此奇恥大辱!
這妖女心思歹毒,竟欲以此法竊取我各派武功精華!
我……我若不從,隻怕立時便有殺身之禍,可若從了,豈非成了華山派的千古罪人?”
他偷眼瞥了一下身旁虎視眈眈的番僧與武士,以及趙敏那看似甜美實則冰冷的笑容,求生之念終究壓過了氣節,隻得顫聲道:
“是……郡主。”
他勉強擺開架勢,演練起鷹蛇生死搏。
沒有了內力支撐,這套原本狠辣淩厲的絕技顯得徒具其形,軟綿綿毫無力道,但那招式的變化、角度的刁鑽,依然能看出其不凡之處。
阿三瞪著一雙銅鈴大眼,緊緊盯著鮮於通的每一招每一式,時而模仿比劃,時而若有所思。
他外家功夫登峰造極,對於精妙招式的渴求極強,此刻看得如癡如醉。
一趟拳腳打完,鮮於通氣喘籲籲,羞愧難當,幾乎不敢抬頭。
趙敏卻撫掌輕笑:“妙,妙得很!果然是名不虛傳。阿三,可看明白了?”
阿三甕聲甕氣地答道:
“回郡主,看明白了七八成。這路功夫虛實相間,確是克敵製勝的妙法。”
“嗯,
趙敏滿意地點點頭,目光又轉向崆峒二老,
宗老爺子,常老爺子,久聞崆峒派七傷拳拳理精深,一拳之中蘊含七種不同勁力,或剛猛,或陰柔,或剛中有柔,或柔中有剛,橫出直送,變幻莫測。
隻是修煉不易,若內力不足,先傷己,後傷敵。
二位如今內力全無,演練起來倒是無需顧忌反噬了。
她的話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宗維俠氣得渾身發抖,常敬之也是麵色鐵青。宗維俠心中怒吼:
妖女!安敢如此折辱於我!
七傷拳乃我崆峒鎮山之寶,豈能示於爾等韃子!
但他嘴唇翕動,終究沒敢罵出聲。
趙敏的手段,他們這些時日早已領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絕對的權勢和殘酷的現實麵前,那點骨氣顯得如此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