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鄭重地說:我過段時間再出發。在此期間,打鐵工坊要加倍小心,絕不能出任何紕漏。吳舵主,你要特彆注意新來的學徒,寧可進度慢些,也要確保安全。
周顛笑道:蘇王放心,我就住在工坊旁邊的帳篷裡,日夜守著。彆說大活人,就是隻野貓想溜進去,也得先過我這一關!
韋一笑也說:我會安排我旗下的輕功好手,在工坊四周布下三道暗哨。每兩個時辰輪換一次,確保時刻保持警惕。
彭瑩玉接著說:我已經擬定了新的通行令符。從明日起,進出工坊必須持有特製的銅符,上麵刻有暗記,極難仿造。
殷天正朗聲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分頭準備。天鷹旗的弟子擅長偵察,可以負責外圍警戒。
眾人又商議了許多細節,直到月上中天。張無忌特意留在最後,對楊逍說:
楊伯伯,打鐵家夥之事就拜托您多費心了。
我這一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秘密。趙敏詭計多端,我擔心...
楊逍拍拍他的肩膀,溫聲道:
無忌侄兒放心,有楊伯伯在,絕不會讓這個秘密泄露出去。
你此行也要多加小心,趙敏既然設下這個局,必定還有後手。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保命要緊。
張無忌點頭稱是,又特意去工坊查看。吳勁草正在指導工匠們處理一塊精鐵,見張無忌來了,連忙迎上來。
蘇王,您看這塊鐵料,吳勁草指著通紅的鐵塊說,需要反複鍛打三百次以上,每次都要掌握好火候。稍有不慎,整塊鐵就廢了。
張無忌仔細觀察著鐵塊的成色,輕聲道:寧可慢些,也要保證質量。特彆是炮管的鑄造,關係到使用時的安全,絕不能馬虎。
屬下明白。吳勁草鄭重地說,我已經挑選了十二名最可靠的老師傅,都是跟隨明教多年的老弟兄。他們都知道輕重,絕不會泄露半個字。
這一夜,光明頂上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
周顛帶著弟子們在工坊外圍搭建打鐵鋪子,叮叮當當的敲打聲此起彼伏;韋一笑親自巡查暗哨的位置,確保萬無一失;彭瑩玉則在修改通行令符的樣式,增加防偽標記。
張無忌從打鐵工坊出來,晚風一吹,白天議事時的緊繃感才稍稍鬆了些。
他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月牙,忽想起白日裡外公殷天正說話時,雖然聲音依舊洪亮,但提起元軍時,手指節卻微微泛白,那是年老體衰、內力漸弱時才會有的細微征兆。
“外公年紀大了,這些年為明教奔波,內力耗損不少,如今教中正是用人之際,我總得為他老人家做點什麼。”張無忌心裡想著,腳步不自覺地轉向了殷天正居住的偏殿。
偏殿裡還亮著燭光,張無忌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輕微的咳嗽聲。他輕輕敲門:“外公,是我,無忌。”
“進來吧。”殷天正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張無忌推門進去,見殷天正正坐在桌邊翻看一本殘破的兵書,桌上放著一碗早已涼透的藥湯。他心裡一酸,走過去拿起藥碗:“外公,藥涼了,我去給您熱了吧?”
殷天正放下兵書,擺擺手笑道:
“不用不用,老毛病了,喝不喝都那樣。你這時候過來,是有什麼事?”
他打量著張無忌,見他眉宇間帶著倦意,又補充道,
“是不是白天議事累著了?要是乏了就早點歇息,打鐵工坊的事有周顛他們盯著,不用太操心。”
張無忌把藥碗放在一旁,挨著殷天正坐下,握住他的手。
殷天正的手掌粗糙乾燥,指腹上還有早年練拳留下的厚繭。
“外公,我剛才去工坊看了看,吳舵主他們都安排妥當了。”他頓了頓,斟酌著開口,“我看您今日說話時,氣息好像有些不穩,是不是近來內力耗損得厲害?”
殷天正愣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你這孩子,觀察倒挺細。不礙事,年紀大了,內力難免不如從前,慢慢養著就好了。”
“不行,”張無忌搖頭,眼神堅定,“如今趙敏那邊虎視眈眈,說不定哪天就會來犯,您的內力可不能再拖。外公,我想幫您補一補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