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必須跟師父說,他老人家見多識廣,定有周全之策。
鬆溪,你去三清殿請師父過來,路上跟師父先提一嘴,彆讓他老人家太著急;岱岩,你雖行動不便,但對武當的布防最熟,當年師父讓你管過三年山門!
哪些關卡險要、哪些地方容易被偷襲,你比我們都清楚,就在這兒口述,讓弟子記錄傳信,把各個關卡的防衛再加強。
不是本門弟子或拿不出‘武當令’信物的,一律不讓上山,就算是熟麵孔,也得問清楚咱們武當的舊事,比如師父去年冬天教弟子練的哪套劍法,答不上來的就扣下,等咱們核實;
梨亭,你帶人去後山,把所有密道都查一遍,特彆是當年用來運糧食的那條老密道,入口在懸崖下的山洞裡,最容易被忽略,你去的時候帶上‘九轉連環鎖’,把密道入口鎖上,鑰匙你自己拿著,每天去巡查兩次;
蓮舟,你去前山,把‘真武劍陣’的弟子調一半到鷹嘴崖,那裡是上山的必經之路,視野開闊,一旦有動靜能第一時間傳信。”
俞岱岩點點頭,緩了緩氣息,一字一句道:
“大師兄考慮得周全,我再補充兩句;後山落霞穀的溪水邊有片蘆葦蕩,去年我讓弟子清理過,現在說不定又長密了,得讓梨亭帶人防著,那裡能藏人,要是趙敏的人從水裡摸上來,蘆葦蕩能擋著視線;
還有側峰的望海亭,亭子裡有個暗格,裡麵藏著信號煙火,讓守亭的弟子每隔一個時辰檢查一次,彆被人動了手腳;前山的迎客鬆那邊,樹根下有個小洞,能通到半山腰的石屋,那石屋是以前看山的老道住的,現在空著,得派人把洞堵上,免得有人鑽進去躲著。”
旁邊記錄的小弟子趕緊把紙筆拿近,筆尖飛快劃過紙麵,生怕漏了半句:“三師叔,您說的這些我都記下來了,等會兒就去傳給各關卡的師兄。”
“辛苦你了,孩子,”
俞岱岩溫和地笑了笑,又轉向宋遠橋,
“還有,守門的弟子得換班勤快點,彆讓他們待久了犯困,趙敏手下的人說不定會用迷香之類的東西,讓弟子們都帶上解毒的香囊,師父去年給咱們做的那種就管用。”
宋遠橋點頭:“好,我這就讓人去辦。鬆溪,你快去請師父,彆耽誤了。”
張鬆溪剛轉身,殿外就傳來腳步聲,張三豐穿著青布道袍,手裡拿著拂塵慢慢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兩個端著丹藥的小道童。
他雖過了百歲,卻鶴發童顏,眼神亮得很,見殿裡多了張竹椅,俞岱岩也在,氣氛又緊繃,便笑了笑:
“大清早的,你們湊在這兒吵吵啥?岱岩都被抬過來了,可是出啥大事了?”
小道童趕緊上前,把丹藥遞給伺候俞岱岩的弟子:“三師叔,這是師父剛煉好的‘凝神丹’,您吃一顆能安神。”
俞岱岩道謝後,弟子小心地喂他服下,張三豐才走到殿中,目光落在張翠山夫婦身上:“翠山、素素,你們倆臉色不對,是不是跟無忌有關?”
張翠山趕緊上前躬身行禮,雙手把信遞過去:
“師父,嶽父殷天正發來急信,說趙敏知道無忌現在是明教的赤焰蘇王,想抓我和素素,脅迫無忌歸順元廷。”
張三豐接過信,乾瘦的手指慢慢摸著紙麵,指腹劃過“趙敏”“赤焰蘇王”幾個字時,指尖微微頓了頓。
殿裡靜悄悄的,大夥兒都屏住呼吸看著他,連窗外的鳥鳴都顯得格外清晰。
等看完最後一句,他原本溫和的眼神驟然淩厲,手裡的拂塵“啪”地甩在案上,塵絲都飛散了:
“無恥丫頭!老夫的徒弟、弟媳婦,她也敢動歪心思?
無忌那孩子抗元,為的是天下百姓,趙敏不領情就算了,還想拿他爹娘要挾?
這丫頭,是仗著汝陽王的勢力,膽子肥了!”
他胡子氣得直抖,拂塵柄往地上一戳,青石板都被戳出個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