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漢水渡口,晨光把江麵染成金箔色。明教的船泊在東岸,元軍的船停在西岸,中間隔著丈寬的水麵,風裡帶著水汽的涼。
張無忌立在船頭,玄色衣袍被風吹得獵獵響。他望著對麵船頭的王保保,揚聲開口:“王公子,按約定,先交第一批三十萬兩。”
王保保揮手示意,元兵抬著四個沉甸甸的木箱上船,往東岸劃來。明教弟兄開箱清點,白銀的反光晃得人眼暈。
“數目對了。”清點的教眾喊出聲。張無忌衝身後點頭,小昭提著包袱快步上船,往元軍的船劃去。
趙敏站在元軍船頭,看著小昭靠近,指尖悄悄攥緊了衣擺。王保保側頭問她:“妹妹,明教的人沒為難你吧?”
“沒有。”趙敏搖頭,目光卻飄向張無忌,“隻是他們的夥食,確實不如王府。”
等小昭到了西岸,王保保又讓人抬來第二批三十萬兩。箱子落地時發出悶響,教眾再次清點無誤。
“按約定,讓郡主與汝陽王見一麵。”張無忌的聲音傳來。東岸不遠處的蘆葦叢裡,汝陽王的馬車掀開簾子,他探出頭,看見趙敏安好,眼眶微微發紅。
“敏敏!”汝陽王喊了一聲。趙敏應了聲“父王”,聲音有些發顫,卻強撐著沒失態。
最後一批四十萬兩銀子劃過來時,太陽已經升到半空。教眾清點完,張無忌對趙敏揚聲道:“趙姑娘,可以走了。”
趙敏踏上元軍的船,回頭看向張無忌:“張蘇王,我練會北冥神功,定會來找你比劃。”
張無忌笑了笑,語氣帶著霸氣:“我等著。隻是下次再見麵,彆再帶兵來光明頂了。”
船往西岸劃去,趙敏站在船頭,看著明教的船越來越遠,手不自覺摸了摸內袋裡的功法冊子。
兩日後,大都碼頭。馬車剛停下,汝陽王就快步迎上來,拉住趙敏的手:“敏敏,可算回來了!有沒有受傷?”
“父王,我沒事。”趙敏笑著搖頭,剛要上車,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郡主!”紮牙篤提著個食盒跑過來,額頭上全是汗,“你可算回來了!我天天在碼頭等,就怕你出事!”
他把食盒遞過來,打開裡麵全是點心:“這是你愛吃的玫瑰糕,我讓府裡的廚娘做的,還熱著,你先墊墊肚子。”
趙敏接過食盒,心裡一暖:“小王爺費心了,我不餓。”
“怎麼會不餓?”紮牙篤皺起眉,伸手想碰她的胳膊,又怕唐突,“路上是不是沒吃好?明教的人是不是沒給你像樣的飯吃?我去找他們算賬!”
“彆去。”趙敏攔住他,“是我自己沒胃口,他們沒虧待我。再說,張無忌給了我北冥神功的簡化版,我現在心思都在練功上,哪有空想彆的。”
紮牙篤眼睛一亮:“真的?那我陪你練!我也學過幾年武功,能給你搭把手!”
“不用了。”趙敏笑著搖頭,“這功法得自己琢磨,你幫不上忙。”她轉身往馬車走,又回頭補充,“不過謝謝你的玫瑰糕,我會吃的。”
紮牙篤站在原地,看著她上車,嘴角忍不住上揚,又趕緊跟上:“我送你回府!路上我跟你說,我借銀子的時候,父王一開始還不肯,我好說歹說才……”
馬車軲轆轉動,紮牙篤的聲音跟著飄遠,陽光灑在馬車上,連風都變得暖起來。
明教大殿內,檀香嫋嫋。楊逍坐在主位上,手指輕叩桌案,目光掃過殿中眾人。
“漢水交割雖順利用完,但大家彆掉以輕心。”他聲音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趙敏回了大都,紮牙篤又放話要調兵,元軍再來時,絕不會像上次那樣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