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看似語重心長、實則充滿了施舍意味的表情。
“阿生啊，”
趙山河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種長輩式的、不容拒絕的親昵，
“是我，趙叔叔。過幾天呢就是你母親的生日了，家裡會辦一場宴會，來的都是中海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到時候一定要來參加一下。”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推心置腹”，
“一方麵，碧池她一直念叨著你，能看到你這個天才兒子出息，她肯定高興。另一方麵，趙叔叔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給你介紹一些場麵上的大人物，對你未來的發展，那可是大有裨益啊！”
他仿佛完全忘記了之前咖啡廳的不愉快，
也忽略了寧道生冰冷的沉默，
自顧自地繼續著他的表演：
“阿生，趙叔叔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老實話。我趙山河是真不介意認下你這個乾兒子！你看你和小銳年紀相仿，正好可以互相扶持，共同進步嘛！你有了趙家做後盾，趙家也多了一位未來的棟梁之才，這是雙贏！到時候，我與南家共同扶你上青雲，助你實現淩雲之誌，這難道不好嗎？何必非要擰著來呢？”
他一口氣說了許多，語氣始終保持著那種“我是為你好”的基調，
仿佛一位苦心孤詣的長輩，在勸導迷途的晚輩。
電話那頭，
寧道生依舊沉默著，沒有任何回應，
隻有平穩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來，
冷靜得可怕。
趙山河臉上的假笑微微收斂了一些，
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
他知道，光是畫大餅還不夠，得再加點實實在在的壓力。
於是他拋出了準備好的“殺手鐧”，語氣變得“關切”起來：
“對了，阿生，還有件事得提前跟你打個招呼。我聽說這一屆的特訓營名額，上麵好像要有一次額外的二次審核，據說卡得很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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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給寧道生消化這個消息的時間，
然後才用一種“我隨時可以幫你”的口吻說道：
“當然了，你要是萬一……我是說萬一被卡住了，千萬彆慌，也彆自己硬扛！儘管來找趙叔！趙叔在十三區那邊，有位過命的交情的好大哥，說不定可以幫你疏通疏通關係……這年頭，多條路總是好的，你說是不是？”
他的話語充滿了暗示和威脅，
仿佛已經看到了寧道生走投無路、不得不向他低頭的場景。
然而回應他的，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鐘後，
隻聽“啪”的一聲輕響，
電話被掛斷了。
忙音傳來，
在寂靜的書房裡顯得格外刺耳。
趙山河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但隨即，那抹嘲弄的冷笑再次浮現，
甚至比之前更加濃鬱。
他將雪茄重新叼回嘴裡，
用力吸了一口，
然後舒暢地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
“嗬，小崽子他急了。”
他像是在對空氣說話，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語氣中充滿了掌控一切的得意，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啊。”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像這樣，親自出手、費心費力地去“磋磨”一個人了，
尤其對方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但為了給兒子趙銳找一個合格的、未來能忠心耿耿輔佐他的“哈哈珠子”，
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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