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廿三,小年。北風卷地,瑞雪紛飛,整個旭遇產業園銀裝素裹,簷下冰棱如劍,在晨光中閃爍著凜冽寒芒。雖值年關將至,星煌項目基地內卻無半分鬆懈之氣,反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氛圍。
陳遇一早便至,身披一件藏青色羽絨長袍,立在研發中心頂層的落地窗前,俯瞰著下方井然有序的園區。但見白雪覆蓋的廠房鱗次櫛比,遠處的工地上塔吊林立,雖值寒冬,卻是一派熱火朝天景象。
林莉悄然來到他身側,替他整了整衣領。她今日穿著一襲月白色旗袍,外罩淺灰色羊絨開衫,青絲綰成優雅的發髻,鬢邊彆著一支珍珠發簪,典雅中自帶一段風骨。
聽說何主任一早就來了,正在會議室等候。林莉輕聲道,將一杯熱茶遞到他手中。
陳遇接過茶盞,指尖與她輕輕一觸,感受到那份熟悉的溫暖,微微一笑道:何主任親自前來,想必是有要事。走吧,莫讓貴客久等。
二人並肩行至會議室,推門而入,但見何主任端坐主位,身旁還坐著兩位身著戎裝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人肩扛將星,麵容剛毅,目光如電,不怒自威;另一人雖未佩戴軍銜,但坐姿筆挺,氣度不凡,顯然也是軍旅出身。
何主任見陳遇到來,立即起身相迎,笑道:陳總,林總,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總裝備部的李振華將軍,這位是航天材料研究院的趙誌遠院長。
陳遇與林莉連忙上前見禮。李將軍起身還禮,聲音洪亮如鐘:久聞陳總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趙院長也含笑點頭:星煌材料在國際上一戰成名,令人欽佩。
眾人分賓主落座,何主任開門見山道:陳總,今日前來,是有一項重要任務要交給你們。
陳遇神色一凜,正襟危坐:何主任請講。
李將軍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鄭重地放在桌上:這是我軍新一代戰機項目的材料需求。經過多方論證,我們認為材料是最佳選擇。
陳遇接過文件,細細翻閱,越看越是心驚。這份技術要求之苛刻,遠超民用航空標準,其中幾項指標更是聞所未聞。
林莉也湊過來觀看,秀眉微蹙:這些性能要求...似乎已經超出了現有材料的極限。
趙院長點頭道:不錯。這正是我軍戰機突破技術瓶頸的關鍵。若是尋常材料,自是難以勝任。但我們在國際標準研討會上見識過的潛力,相信你們有能力突破這個難關。
便在此時,會議室門被推開,王小虎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他今日穿著一身嶄新的深藍色工裝,卻被壯碩的身軀撐得棱角分明,帽簷下的臉龐凍得通紅。
遇哥,莉莉姐!真空模擬艙最後調試完成...王小虎話說到一半,才發現會議室內的氣氛非同尋常,連忙噤聲。
何主任笑道:王廠長來得正好,你也來聽聽。
王小虎訕訕地找了個位置坐下,目光卻被桌上那份文件吸引。他雖是粗人,但在質量管理上曆練多年,一眼就看出這份技術要求的不凡。
他娘的!這指標也太嚇人了吧!王小虎忍不住驚呼出聲。
李將軍不以為意,反而笑道:王廠長快人快語。不錯,這些指標確實駭人,但卻是我們必須攻克的難關。
陳遇沉吟良久,方開口道:李將軍,趙院長,這份任務關係重大,我們旭遇自當竭儘全力。但有些技術難題,恐怕不是短時間內能夠解決的。
趙院長從隨身攜帶的皮包中取出一疊資料:這是我們在實驗室階段的一些研究成果,或許對你們有所啟發。
孫宇和李文博此時也聞訊趕來,接過資料仔細翻閱。孫宇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越發凝重:這些數據...似乎指向了一個全新的材料結構。
李文博接口道:不錯,若是能夠實現,確實有可能達到軍方要求。但其中的工藝難度...
李將軍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緩緩道:諸位,我軍戰機性能已經落後國際先進水平整整一代。若是不能儘快突破材料瓶頸,恐怕...
他沒有說下去,但話語中的沉重,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千鈞重擔。
陳遇與林莉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決然。
李將軍,陳遇站起身,聲音沉穩有力,旭遇願意接下這個任務。三個月內,我們一定拿出合格的樣品!
王小虎猛地站起,把胸脯拍得砰砰響:遇哥說得對!咱們中國人不比洋人差,他們能做到的,咱們一定能做得更好!
孫宇推了眼鏡,語氣堅定:雖然難度很大,但並非不可能。我們有信心突破技術瓶頸。
李文博也重重點頭:研發中心會立即組建專項小組,全力以赴。
李將軍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但隨即又嚴肅起來:陳總,你可知道,若是逾期不能交付,會有什麼後果?
陳遇坦然道:軍令如山,若是不能如期完成,陳某願承擔一切責任。
李將軍大喝一聲,既然如此,我們就立下軍令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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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眾人準備簽署文件之時,會議室門又被推開,程老爺子與秦老爺子聯袂而至。二老今日皆穿著莊重的中式長衫,手持紫檀木手杖,銀發梳得一絲不苟。
如此大事,怎能少了我們兩個老家夥?程老爺子聲若洪鐘,不怒自威。
秦老爺子慢悠悠地踱到桌前,瞥了一眼那份軍令狀,淡淡道:小遇既然有此膽識,我們這些老骨頭自當鼎力相助。
李將軍見狀,連忙起身相迎:程老,秦老,二老能來指點,實在是求之不得。
程老爺子撚須笑道:指點不敢當,不過是多活了幾十年,見過些風浪罷了。
秦老爺子從懷中取出一個古樸的木盒,打開後裡麵是幾卷發黃的手稿:這是老夫年輕時研究特殊材料的一些心得,或許對你們有所助益。
孫宇接過手稿,隻看了幾眼就驚呼出聲:這...這是失傳已久的千錘百煉工藝!
李文博也湊過來觀看,越看越是震驚:原來如此!難怪古籍中記載的那些神兵利器能有如此性能!
趙院長好奇地取過一頁手稿,仔細觀看後,不禁拍案叫絕:妙啊!這種工藝思路,竟然與最新的納米技術不謀而合!
程老爺子淡淡道:中華技藝,博大精深,隻是很多精髓失傳罷了。如今有現代科技相助,或許真能重現古人之智。
在二老的見證下,陳遇鄭重地在軍令狀上簽下名字。李將軍收好文件,與陳遇用力握手:陳總,國家不會忘記你們的貢獻!
送走李將軍一行人後,會議室內的氣氛反而更加凝重。
王小虎搓著手,咧著嘴笑道:遇哥,這下可要乾票大的了!
陳遇卻無半分喜色,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諸位,軍令狀已立,接下來這三個月,我們要做好脫層皮的準備。
孫宇推了推眼鏡:我這就去組織研發團隊,二十四小時輪班攻關。
李文博接口道:生產線也要立即調整,確保一旦技術突破,能夠立即投入試製。
林莉輕聲道:財務方麵我會全力保障,需要什麼設備、材料,優先采購。
張偉不知何時也出現在門口,推了推金絲眼鏡:網絡安全級彆提到最高,防止技術泄露。
周凱舉著相機,興奮地道:這個曆史時刻必須記錄下來!不過放心,所有資料都會嚴格加密。
便在眾人領命而去之時,趙強端著一個大托盤興衝衝地闖了進來:來來來!嘗嘗俺的受命於天、不負重托、勇攀高峰、再創輝煌湯
王靜跟在他身後,無奈地對眾人解釋:強子聽說今天有重要會議,非要給大家準備藥膳。
趙強把托盤往桌上一放,得意洋洋地介紹:用了上等人參、黃芪、當歸、枸杞,還有俺獨門的攻堅克難粉!喝了保證精力充沛,靈感如泉湧!
王小虎湊過去深深吸了一口香氣,讚道:嘿!真香!強子,這回沒加什麼怪東西吧?
趙強把眼一瞪:虎子你這叫什麼話!這關鍵時刻,俺能掉鏈子嗎?都是正經八百的補藥!
秦老爺子慢悠悠地踱到湯鍋前,眯眼看了看那鍋色澤金黃的湯,忽然道:強子啊,你這湯裡...是不是還加了點?
趙強一愣,撓著雞窩般的頭發:秦老您真是火眼金睛!俺確實加了一味祖傳的秘方...
程老爺子撚須笑道:可是那破壁靈芝孢子
您怎麼知道?趙強驚訝地張大嘴巴。
秦老爺子哈哈一笑:三十年前,你爺爺就用這味藥救過老夫一命!沒想到這份手藝傳到你這裡了!
眾人聞言,都對這鍋湯肅然起敬。陳遇率先取過一碗,一飲而儘,隻覺一股暖流湧遍全身,精神為之一振。
好湯!陳遇讚道,強子,這三個月,大家的夥食就交給你了!
趙強把胸脯拍得砰砰響:遇哥放心!俺一定把大家養得龍精虎猛!
是夜,研發中心燈火通明,徹夜不熄。
孫宇和李文博帶著研發團隊,對著程老爺子提供的手稿和趙院長給的數據,開始了艱難的攻關。實驗室裡,各種精密儀器運轉不停,電腦屏幕上數據流如瀑布般奔湧。
陳遇與林莉親自坐鎮,給研發團隊打氣。王小虎則帶著一群老工人,對生產線進行改造,為即將到來的試製做準備。
淩晨時分,孫宇忽然發出一聲驚呼:找到了!就是這個參數!
所有人都圍了過去,隻見屏幕上顯示著一組複雜的數據模型,各項指標竟然完全符合軍方要求!
李文博激動得聲音發顫:快!立即準備試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