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出租屋裡靜得隻剩小胖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像台老舊的鼓風機，有節奏地撞著牆壁。陳默枕邊的手機突然尖聲響起，劃破了這份慵懶——他迷迷糊糊摸過手機，指尖剛觸到屏幕，“趙思雨”三個字便撞進眼底。
陳默猛地噌一下坐起來，困意瞬間褪得乾淨，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他小心翼翼踮著腳溜到客廳，指尖懸了兩秒才按下接通鍵，聽筒裡立刻傳來趙思雨清亮的聲音：“起來沒？”
“起、起來了！”陳默下意識撓了撓頭，聲音裡還帶著點剛醒的啞。
“你昨晚直播很精彩，我看了。”
“是嗎？”陳默忍不住笑出聲，眼角都跟著彎了些。
“現在沒事吧？”趙思雨的聲音頓了頓，“沒事的話，你跟小胖來趟新區公安分局。”
陳默立馬皺起眉：“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不是壞事，”聽筒裡的聲音帶著點笑意，“上次你幫忙找回失竊黃金的獎金下來了，我們局長說，還要給你倆頒個‘好市民’獎狀。所以麻煩你們跑一趟。”
“10萬塊？！”陳默的眼睛瞬間亮了，興奮得聲音都拔高了些——雖說現在直播每場也能有幾萬收入，可誰會嫌錢多？何況他跟小胖還在創業初期，要想把事做大，這筆錢簡直是及時雨。他忙不迭應下來：“好！好！我們馬上到！”
掛了電話，陳默轉身就衝回臥室，一把搖醒小胖：“彆睡了！快起來！”
小胖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嘟囔著：“默哥你乾啥啊……我還困呢，再睡會兒……”
陳默乾脆一腳輕輕踹在他屁股上，聲音裡滿是雀躍：“10萬塊下來了！上次那筆獎金！”
“啥？！”小胖噌地一下坐起來，困意全沒了，眼睛瞪得溜圓，“你說真的？就是我們上交贓物那筆？”
“真的！趙姐剛打電話，叫我們去警局領獎，還能拿‘好市民’獎狀！”
兩人手腳麻利地洗漱收拾，陳默還沒忘拿了些零食，蹲下來喂了喂“三小隻”——喂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麼，轉身翻出衣櫃裡那件米黃色休閒西服，那是上次趙思雨幫他挑的。指尖摸著柔軟的麵料，陳默的心跳莫名快了幾分，乾脆利落換上，又找了雙鋥亮的皮鞋，還認認真真打了條領帶。
“默哥？”小胖看著他這一身，眼睛都直了，“你這是去領獎，還是去相親啊？”
陳默愣了愣，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西服，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去警局穿這麼正式，好像是有點不妥。他忍不住笑了笑，自己這是魔怔了。連忙換回一身舒服的休閒服，又把西服仔細疊好放回衣櫃。
收拾妥當，兩人鎖了門下樓，騎著電瓶車就往新區公安分局趕。清晨的風帶著點涼意，吹在臉上卻格外清爽，陳默蹬著車，心裡又期待又雀躍——不光是為了獎金，更是因為，又能見到趙思雨了。陳默和小胖騎著電瓶車，風風火火往江城新區分局趕，沒多大功夫就到了門口。遠遠地，陳默就看見趙思雨站在那兒等——她一身警服筆挺，肩線利落，精致的眉眼襯著藏藍色的製服，少了幾分平日的柔和，多了股說不出的英姿颯爽。陳默看著，腦子裡莫名蹦出“製服誘惑”那幾個詞，又趕緊搖搖頭把這念頭壓下去，怕自己晃了神。
兩人把車停到趙思雨麵前，麻利地下了車。陳默撓了撓頭，語氣裡帶著點不好意思：“趙姐，怎麼還麻煩你到門口等我們啊？”
趙思雨“哼”了一聲，嘴角卻彎起來，露出一口白牙：“少貧嘴，快上去吧，唐局長還在辦公室等著呢。”
說著，她領著陳默和小胖往分局大樓走。到了局長辦公室門口，趙思雨抬手敲了敲門，裡麵立刻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請進。”
推開門，辦公室裡坐著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警服穿在身上，自帶一股威嚴，可臉上卻掛著和藹的笑。正是唐仁唐局長。他看見三人進來，挺著微凸的啤酒肚站起身，目光先落在陳默身上：“你就是陳默吧？”
陳默趕緊伸手迎上去：“您好，唐局！”
唐局長握了握他的手，又轉向小胖：“你是小胖？”也笑著跟小胖握了手。
陳默和小胖都有點激動，手都攥緊了些。唐局長卻擺了擺手：“彆叫唐局了，我比你們都大，喊我唐叔就行。”
陳默尷尬地笑了笑，摸了摸後腦勺。唐局長又開口：“我聽思雨說，你們現在在搞直播？”
陳默輕輕點了點頭。
“不錯嘛，小夥子！”唐局長讚了一句，“現在國家鼓勵發展多元經濟，直播也是個好路子，聽思雨說你們做得還挺好。”
“哪有哪有，就是剛開始做，還在摸索。”陳默趕緊謙虛道。
“彆客氣，坐，喝點茶？”唐局長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陳默和小胖連忙擺著手說不用，乖乖站在一旁。
這時，唐局長話鋒一轉，神情也認真了些：“你們上次撿到那麼貴重的黃金贓物，沒動心，還主動上交，這份心太難得了。”說著，他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一個信封，“這是給你們的嘉獎，10萬塊錢，都在銀行卡裡，密碼是6個8。”
陳默接過信封，轉手遞給了小胖。小胖捏著信封，指尖能摸到裡麵銀行卡的硬邊，激動得臉都紅了——10萬塊啊，以前跑外賣，想攢下這筆錢還不知道要跑幾年。
唐局長又低頭從桌子上拿起一麵錦旗，上麵印著“良好市民”四個大字。陳默和小胖見狀，立馬站直了身子。陳默伸手接過錦旗，跟小胖對視一眼，突然想起電視裡警察敬禮的樣子，兩人竟學著模樣，對著唐局長敬了個不算標準卻格外認真的禮。
唐局長看著，忍不住笑出聲：“好小子，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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