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望著樓道裡忙碌的刑偵隊員，心裡明鏡似的——張輝會自殺，多半是在三樓看到了樓下的陣仗，知道自己逃不過法律的製裁，才想著一死了之。他輕輕歎了口氣，想起之前聽樓下鄰居說，張輝和趙敏兩口子看著都是心善的人，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步？
他沒敢往屋裡走，畢竟裡麵已是案發現場，刑偵隊員正蹲在地上提取證物，鑷子夾著棉簽在血跡旁輕移，透明取證袋一個個擺開，他一個外人確實不便摻和。猶豫了幾秒，陳默轉身下了樓。
剛走到單元門口，黃色的警戒線已經拉了起來，幾個居民正湊在旁邊竊竊私語，聲音順著風飄進他耳朵裡：“剛才沒看見嗎？張輝自殺了！”“他前幾天不還說老婆失蹤了嗎？我聽警察說，化糞池裡查出人體組織了！”
這時，一個老婆婆湊過來，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驚恐：“難道是他把老婆殺了分屍，衝下水道裡了？”
這話一出口，周圍的居民瞬間炸了鍋，恐慌像水波似的散開：“我的天！那以後這樓還能住人嗎？”“太嚇人了，晚上都不敢睡覺了！”
喧鬨聲裡，趙思雨從樓上走了下來，眉頭皺著。她衝旁邊的警員遞了個眼色，警員立刻上前，舉起擴音喇叭喊道：“大家請安靜！目前案件還在調查中，所有消息以警方通報為準，請大家不要傳播未經證實的謠言，避免造成恐慌！”
可議論聲還是沒完全壓下去，陳默看著趙思雨還要忙著協調現場，心想自己在這也幫不上彆的忙，便走了過去：“趙姐，我先回去吧，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彆給你們添亂。”
趙思雨轉頭看向他，剛才緊繃的眼神瞬間柔和下來，連帶著語氣都輕了些，甚至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行，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點。今天……真多虧你了。”
陳默摸了摸頭，有些尷尬地笑了：“趙姐你客氣啥，隻要你需要，我能幫的肯定幫。”
趙思雨看著他局促的樣子，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伸手幫他理了理被風吹得有些歪的衣領——指尖碰到他衣角時，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麼。
這一幕落在周圍忙碌的刑警眼裡，所有人都愣住了，手裡的動作都慢了半拍。要知道，趙隊在刑偵隊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說話辦事乾脆利落，彆說對人溫柔，就連笑都少見，什麼時候對一個陌生男人這麼上心過？
小張更是瞪大了眼睛，手裡的取證袋差點沒拿穩，心裡直犯嘀咕：難道趙姐跟這哥們兒之間，有啥不為人知的事兒？
陳默也察覺到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臉頰瞬間有點發燙，連忙往後退了半步：“那趙姐，我先走了啊！”說完，他沒敢再停留，快步走出警戒線，繞出巷口攔了輛出租車，報了分局的地址——得先把自己停在那的電瓶車取回來。陳默從分局取了電瓶車，一路騎回城中村的出租屋。剛推開門，小黑就搖著尾巴湊上來蹭他的褲腿，十三和小花這兩隻老鼠也順著桌腿爬下來，蹲在他腳邊嘰嘰叫著。他掃了眼屋子，沒看見小胖的身影，看了下手機——才中午一點，估計是跟英子還在外頭吃飯。
他想起今天剛領到的“良好市民”錦旗，翻出個釘子在客廳牆上找了個顯眼的位置釘好，把錦旗掛了上去。看著紅底金字的錦旗，陳默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了——好歹自己也是受政府認可的人了。
“大哥，這錦旗哪兒來的啊？”小黑仰頭看著他，尾巴搖得更歡了。
“還能哪兒來？警局發的。”陳默挑了挑眉，語氣裡帶著點小得意，“現在知道你大哥是被政府認可的人了吧？”
“大哥，我們餓了！”十三和小花爬到茶幾上，小爪子扒著桌邊喊。
陳默拍了下額頭，連忙應道：“得得得，這就給你們弄好吃的！”
今天他心情確實好——不光領了10萬塊嘉獎，還幫趙思雨破了案，跟她的聯係也越來越近了。雖然他知道自己現在還配不上趙思雨，但好歹是往前邁了一小步。“革命長征十萬八千裡，哥們肯定能堅持到底！”他小聲嘀咕了一句，轉身打開冰箱。
裡麵還有些熟食，他在廚房簡單忙活了會兒，給3小隻各自弄些吃的，自己則泡了桶方便麵，還加了根火腿腸，吃的挺香。
等他吃完，拿起手機一看，已經兩點了。他咂了咂嘴，心裡犯嘀咕：這死胖子，跟英子出去飯，到現在還不回來，不知道倆人現在進展怎麼樣了。
中午吃完飯，陳默靠在沙發上刷起音浪網直播，想著為明天的直播找些靈感。剛點開首頁，熱門熱推欄裡一眼就瞅見了自己昨晚雲夢貓咖的視頻——居然排在第三位，標題還被改成了“上海灘許文強大戰黃胖子”，他忍不住尷尬地笑了笑，隨手點進直播間區。
屏幕裡的內容五花八門：有美女跳著絲滑的舞蹈，也有寵物博主對著鏡頭逗貓狗；刷著刷著，還撞見不少模仿他的賬號——有的讓幾隻小狗分成兩撥“打架”，模仿古惑仔名場麵；有的故意畫了刀疤妝，模仿刀疤哥；甚至還有用倉鼠貼了假齙牙，s齙牙哥的。陳默每看一個都無奈一笑，隻有他自己清楚，這些模仿再像，也抓不住精髓。
畢竟，沒人能像他一樣聽懂動物的語言。就憑這獨一無二的能力，音浪網上再多人模仿，也複刻不出他直播裡的鮮活勁兒——這也是他直播間能一直火的關鍵。
他隨手點進自己的賬號後台，粉絲數已經突破200萬，穩穩站在了260萬。這倒沒超出他的預期：畢竟他每場直播基本都能上熱門，選的直播對象又自帶話題，在線人數常破30萬；再加上榜一大哥軒轅飛動不動就刷火箭引流，直播間火得經久不衰本就是必然。
可看著後台數據，陳默卻輕輕歎了口氣。直播確實能當長久的發展方向，但他想起當初在趙思雨家，對趙建國許下的承諾——他特意上網查過，趙建國在江城是數一數二的企業家，身家市值接近百億。
要想配得上趙家的家境，靠現在的直播收入差得太遠了。他心裡算過賬：現在每場直播收入也就幾萬，就算以後做到千萬粉絲，一場頂多幾十萬，每周播三場、一個月十二場，一年頂天了也就千把萬。這點錢，在趙家麵前根本不夠看。
想到這兒，陳默又歎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劃著屏幕，眼神裡多了幾分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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