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過了半個多小時，小胖就拿著幾袋裹著熱氣、滿是孜然焦香的燒烤回了屋，那香味一飄出來，連空氣都像是裹了層油潤的誘惑。陳默找了四個碟子，把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分好，擺給黑羽、小黑、十三和小花。
黑羽第一個湊上前，叼起一串還帶著餘溫的烤肉，剛咬下第一口，油汁就順著喙邊往下淌。它猛地睜圓了眼睛，連嚼都忘了細嚼，囫圇咽下去後，翅膀激動得在原地撲騰了兩下，聲音都發顫：“哎呀媽呀！這玩意也太好吃了？我活這麼大，頭回吃著這麼勾魂的東西！”
說著它又叼起一串，大口啃著，嘴裡還不停念叨，嚼得腮幫子鼓鼓的：“這要是以後吃不著了可咋整？我往後再吃彆的，不就跟嚼木頭似的沒味兒了嘛！”
小黑在旁邊叼著串慢悠悠嚼，瞅著它這急慌慌的樣，忍不住嗤笑：“瞧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兒，跟著大哥，還愁沒肉吃？”它晃了晃腦袋，把嘴裡的肉咽下去，又故意逗它：“說真的，這肉串烤得外焦裡嫩，咬一口滿是油香，你就說，是不是絕了？”
黑羽正啃到興頭上，聞言頭也不抬，含糊不清地喊：“絕！太絕了！這哪是吃肉啊，這就是神仙日子！往後我啥也不盼，就盼著天天能啃上這麼一串！”陳默看著黑羽那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的誇張模樣，嘴角彎起一抹淺淡的笑，聲音帶著幾分溫和：“放心，跟著我，以後保準讓你頓頓有肉，吃香的喝辣的。”
這話剛落，黑羽立馬撲騰著翅膀湊過來，爪子在地上噠噠地敲著，語氣滿是篤定：“大哥！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往後你就算拿棍子趕我，我也絕不走！”
陳默被它逗得一笑，拿起桌上的啤酒，和小胖碰了碰罐，“咚咚咚”地喝了兩口。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屏幕的光在暖黃的燈光下閃了閃。
“都十點多了，誰還打電話？”陳默嘀咕著，隨手擦了擦嘴角沾著的燒烤碎屑，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旁邊的小胖嚼著肉串，含含糊糊地問：“默哥，誰啊？”
“是趙思雨趙警官。”陳默語氣一正，接起電話，聲音也放得穩重了些：“趙姐。”
電話那頭傳來趙思雨溫柔的聲音，帶著點剛放鬆下來的輕緩：“還沒睡呢？”
“沒呢，剛結束直播，正跟小胖一起吃點東西。”陳默回道。
此時的趙思雨正躺在公寓的沙發上，指尖無意識地蹭著手機邊緣，聽著陳默那邊隱約傳來的笑聲和咀嚼聲，心裡莫名空落落的。她頓了頓，才開口：“也沒彆的事，就是跟你說一聲——今晚的直播我看了，做得真不錯，讓人眼前一亮。另外，我已經跟唐局那邊幫你申請了破案的專項基金，批了五萬，過兩天應該就能到賬了。”
陳默聞言愣了一下，隨即連忙道謝：“那太謝謝趙姐了，太麻煩你了，要不改天請你吃飯。”
“跟我還客氣什麼。”電話裡傳來趙思雨帶著點嗔怪的聲音，軟乎乎的，倒少了幾分平時辦案時的嚴肅。
“那行，不打擾你和小胖吃東西了，早點休息。”說完，趙思雨便掛了電話。
小胖還叼著半串肉，見陳默掛了電話，立馬追問：“趙姐跟你說啥了？還笑得這麼開心。”
“沒什麼，就是之前幫他們破了個案，她幫我申請了幾萬塊的獎勵。”陳默把手機放下，拿起啤酒罐。
“哇！還有這好事？”小胖眼睛一亮，嚼東西的速度都快了幾分，“默哥，這麼看來，咱們往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
“嗯，一定會越來越好。”陳默點頭，拿起啤酒罐再次和小胖碰了碰，“咚咚”的碰撞聲在小小的出租屋裡格外清脆。昏黃的燈光裹著燒烤的香氣，幾人的笑聲、烏鴉偶爾的聒噪，混在一起，滿是其樂融融的暖意。沒人知道，就在陳默直播時，大學城附近一家酒店公寓裡，李建和林溪正盯著手機屏幕。屏幕上滿屏的禮物特效滾動，李建看著陳默被觀眾簇擁的樣子，眼底的惡毒幾乎要溢出來——昨天被陳默擺了一道，兩人不僅進了派出所，即便謊稱“隻是增加情趣”混過了警察，卻沒躲過學校的處分。陳默發去的郵件讓教導處把他們叫去狠狠批評，最後落了個記過，這口氣他怎麼也咽不下。
“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算了。”林溪靠在沙發上，語氣裡滿是不甘。
李建攥緊手機，指節泛白，嘴角勾起一抹狠戾：“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我好歹也是學生會的人，認識不少道上的人。到時候找幾個人，給陳默鬆鬆皮骨，我就不信他不服軟。等他怕了，他直播賺的那些錢，還不都是我們的？”
話音剛落，他一把將林溪摟進懷裡，低頭就吻了上去，雙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上亂摸。林溪象征性地推了兩下，很快便軟了下來，嘴裡溢出細碎的哼呀聲，完全沒在意李建眼底那越來越濃的陰鷙。次日的陽光從窗縫溜進來，落在滿是狼藉的客廳裡——地上散落著燒烤簽子，有的還沾著油星子；桌上歪歪扭扭放著幾罐空啤酒，罐口殘留著泡沫印。沙發上更熱鬨，黑羽、小黑幾個四仰八叉地躺著，黑羽的腦袋歪在扶手上，嘴角還掛著哈喇子，像是夢裡還在啃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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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裡，小胖已經輕手輕腳起了床，換上了件挺括的外套，手裡攥著麵小鏡子，對著鏡子反複梳自己的齊劉海，梳兩下就忍不住傻笑，嘴角快咧到耳根。
陳默迷迷糊糊睜開眼，瞥見他這模樣，嗓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今天咋起這麼早？”說著摸過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才八點半。
小胖手一頓，轉過身撓了撓頭，眼神有點飄忽：“默哥，我……我有點事，出去一趟。”
陳默撐著身子坐下床沿，打了個綿長的哈欠，眼底還帶著惺忪的笑意：“又去找英子吧？行了行了，去吧去吧，瞧你那點出息。”
小胖被說中了心思，臉一紅，尷尬地笑了兩聲，轉身就快步出了房門。
門關上的瞬間，陳默的笑容淡了些，輕輕歎了口氣——連小胖都有了喜歡的人，日子過得熱熱鬨鬨的。他靠在床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心裡忽然冒出個念頭：自己和趙思雨，現在算什麼呢？
上次假扮她男友後，兩人偶爾會見麵，可現在他倆到底算什麼。最讓他犯怵的，還是當時給趙思雨父親講的話——要給她匹配得上趙家的生活。憑他現在做直播的收入，離“匹配”還差得遠呢。
陳默用力甩了甩頭，把這些煩心事暫時拋到腦後。算了，想再多也沒用，日子總得走一步看一步，先把眼下的事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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