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沒給溫晚和老者再勸說的機會。
他手持長劍阿呆,身影一晃,便沒入了那座在風雪中如同墓碑般矗立的“仁愛育嬰堂”。
“賈先生!”溫晚焦急地喊了一聲,想要跟上去。
“彆去!”老者一把拉住了她,臉色凝重,“他現在進去,就是不想我們成為他的累贅!我們就在這裡,替他守住後路!”
溫晚咬著嘴唇,看著那扇被風雪掩蓋的大門,隻能用力點頭。
她手心再次泛起柔和的綠光,默默在心中祈禱。
他負責殺人,我負責讓他活下去。
……
陶然推開育嬰堂的大門,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混合著血腥、腐敗和某種化學藥劑的味道,撲麵而來。
那味道濃烈到幾乎化為實質,讓他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我靠,這味道……比十個八百年沒洗過的廁所還衝。”陶然在心裡罵了一句,強忍著不適,邁步走了進去。
門後,並非他想象中的孤兒院大廳。
而是一條深不見底、向下延伸的金屬階梯。
牆壁上,掛著昏暗的應急燈,閃爍不定,將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詭異。
空氣中,除了那股惡臭,還回蕩著一種若有若無的、令人心煩意亂的呢喃聲。
那聲音像是無數嬰兒在啼哭,又像是無數冤魂在低語,不斷衝擊著他的耳膜和心神。
《天爐鑄我訣》自行運轉,恢複自身氣血和神魂的同時將這股精神汙染引導焚燒。
陶然沒有猶豫,順著階梯一路向下。
越往下走,那股味道越濃,那詭異的呢喃聲也越發清晰。
走了大約數百階,他終於來到了底部。
眼前的一幕,讓他這位見慣了血腥場麵的“送葬人”,瞳孔也忍不住劇烈收縮。
這裡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比川河集團的那個“牧場”還要大上數倍。
但這裡沒有玻璃艙,也沒有維生液。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個如同蜂巢般排列的、由血肉和金屬混合構成的……“肉繭”!
這些肉繭表麵布滿了搏動的血管和神經,正在有節奏地收縮、舒張,仿佛擁有生命的活物。
每一個肉繭的下方,都連接著密密麻麻的管線。
一些管線輸送著不知名的渾濁液體,另一些則伸出鋒利的探針,深深紮入肉繭之中,仿佛在抽取著什麼。
而在這些肉繭之間,最讓陶然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培育師”。
他們穿著臟汙的白大褂,臉上卻帶著一種狂熱而虔誠的表情,如同在照料最神聖的造物。
他們有的拿著巨大的針筒,將散發著黑氣的藥劑注入肉繭;有的則拿著手術刀,熟練地切開某個過度臃腫的肉繭,從裡麵拖出一個……畸形的“嬰孩”!
那些“嬰孩”沒有人類的形態,有的長著八條腿,有的渾身布滿眼球,有的則像一灘蠕動的爛肉。
它們發出淒厲的尖叫,隨即就被“培育師”們扔進一個巨大的絞肉機裡。
血肉飛濺,骨骼碎裂的聲音,與那些呢喃聲混合在一起,構成了一曲地獄的交響樂。
“嘔……真他媽是一群瘋子!”
陶然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
川河集團的地下三層是“牧場”,是把人當牲畜。
而這裡是把人當成可以隨意拚接組合的零件,去“創造”更加扭曲、更加邪惡的怪物!
這裡才是他們的核心!
“什麼人!”
陶然的出現,終於驚動了那些沉浸在“神聖事業”中的瘋子。
十幾名手持武器的護衛,立刻從陰影中衝了出來,將他團團圍住。
這些護衛修為都不低,都是三品甚至四品的武者,他們眼神和外麵的血狼衛截然不同。
他們眼中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被侵犯了聖地的狂怒。
甚至他們的身體,也或多或少地出現了異化,有的手臂長出了骨刺,有的臉上布滿了鱗片。
他們,早已不能算是純粹的人類了。
“一個迷路的小蟲子?”為首的護衛隊長咧開嘴,露出滿口尖牙,發出一陣難聽的笑聲,“正好,穆古拉長官的研究,正缺一些高品質的新鮮素材!”
“殺了他!把他的血肉,獻給偉大的‘牧羊人’!”
十幾個異化護衛,嘶吼著朝陶然衝了上來!
陶然麵具下的眼神,冰冷到了極點。
他沒有廢話。
“絕對劍感!”
嗡!
一股撕裂般的刺痛猛地從識海深處傳來,讓陶然眼前一黑,差點跪倒在地。
這j就是本源受損後強行催動sss級天賦的後遺症。
他強忍著眩暈,整個空間的結構瞬間在他腦海中變得清晰無比。
每一個敵人的動作、呼吸、心跳,每一個“肉繭”的能量波動,都化作了最精確的數據。
“死。”
陶然的身影,動了。
他沒有再像之前對戰川河時那樣以傷換命。
藥力有限,本源虧空,他必須用最高效的方式,解決戰鬥。
他手中的阿呆,化作一道閃電,在昏暗的空間裡,劃出一道道致命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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