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腕上的印記在發光!趙姬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查攀安勉強抬眼。果然,月牙胎記泛著詭異的藍光,與窗外漸圓的月亮遙相呼應。更可怕的是,他腹部的蠱毒似乎被胎記吸引,正沿著經脈向手腕彙聚!
他奮力推開趙姬的懷抱,徑直朝冷宮衝去。
他現在是長信侯,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他吩咐宮女和侍從點亮蠟燭,將冷宮照得亮如白晝。隨後,他命令所有人搜索冷宮裡的各個角落。終於,在一個橫梁之間,他找到了一個月芽形荷包。那正是阿蘅昔日留給他的東西。
他打開荷包,荷包裡裝著一顆碩大的紅豆!
他立刻將那顆紅豆吞下肚去。霎時,腹中有如火燒,蠱蟲從他的嘴角爬了出來,掉在地上掙紮了一會兒,直挺挺地死掉了。
一聲慘叫,查攀安昏死過去。
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趙姬懷中。天色已亮,胎記恢複如常,連蠱毒的疼痛也莫名地消失了。
你嚇死本宮了。趙姬眼圈通紅,顯然一夜未眠,太醫查不出病因,隻說可能是西域奇毒……
查攀安虛弱地握住趙姬的手:我沒事了。他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阿蘅留給他的那顆紅豆居然能吸收蠱毒?難道是阿蘅的詛咒在保護他?
趙姬突然壓低聲音,有些激動地告訴他:嫪毐!有件事本宮一直沒告訴你……她拉起查攀安的手按在自己有些隆起的小腹上,我的肚子裡,不知什麼時候,懷上我們的骨肉了。
晴天霹靂!曆史記錄趙姬確實為嫪毐生下二子,最終成為嫪毐被車裂的導火索之一!查攀安腦中飛速運轉——趙姬有了我的骨肉,如果生下兒子,可以繼承王位,到時候,天下就是我查攀安的了……
小心肝!難道你不高興嗎?趙姬敏感地察覺到他的手有些僵硬。
怎麼會呢?我是高興得驚住了!查攀安強壓驚恐,擠出狂喜的表情,我隻是……太驚喜了!他將趙姬摟入懷中,在她看不見的角度,查攀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誌在必得的笑容。
接下來的日子,查攀安一邊派人聯絡朝中有實力的官員,一邊加強雍城防務。他借口保護太後的鳳體,調來心腹將領,暗中訓練兵丁。同時,他對趙姬更加溫柔體貼,甚至親手為她設計孕婦裝,用現代醫學知識照顧她的孕期反應。
等孩子出生了,為了掩人耳目,我們就說是抱養的。一個激情過後的夜晚,趙姬靠在查攀安的懷中無限憧憬,讓他做雍城之主,遠離鹹陽那些是非……
查攀安吻著趙姬的紅唇,心中暗自苦澀。曆史上這個孩子永遠沒機會長大。但他不能說出來,隻能緊緊地抱住趙姬,仿佛這樣就能改變未來的噩運。
一個行跡可疑的人來到雍城,被查攀安的衛士抓到,並收到來人身上的一封密信。原來是呂不韋的密探,前來傳遞信息。
明日午時,大王親臨雍城探病。你好自為之。
字跡潦草,顯然是匆忙所寫。更詭異的是,隨信附贈了一瓶同心蠱解藥!呂不韋這是什麼意思?警告?還是……合作?
查攀安握緊藥瓶,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秦王政可能已經知道趙姬懷孕的事了!曆史上正是這個發現引發了嫪毐之亂的爆發!
侯爺!侍衛慌張闖入,城外發現可疑人馬,打著秦王政的旗號!——按照日程,秦王政應該三日後才從鹹陽出發前來雍城探病。
快!按既定的策略安排,傳太後禦醫……查攀安一時慌了手腳。
查攀安拍了拍額頭,迅速冷靜下來:彆慌,按計劃行事。他幫趙姬調整靠枕,記住,您是感染了風寒,胸悶氣短,說話要輕……要慢。他又從袖中掏出幾顆青杏,含住這個果子,如果聞到不適的氣味,可以壓住。
趙姬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腕:萬一政兒要傳太醫……
不會的。查攀安覆上她的手,大王孝順,必不忍打擾他的母後休息。我就在屏風後守著您。
急促的腳步聲已至殿外。查攀安最後掃視了一圈寢殿:窗戶緊閉營造悶熱感,其實是在掩蓋可能的血腥氣,床頭藥碗冒著熱氣,其實隻是普通的安神湯。趙姬臉上撲了白粉,看起來顯得病容憔悴。完美。
大王駕到——!傳令聲刺破了雍城的寧靜。
殿門開啟,秦王政大步走了進來。年僅二十歲的君王一身玄色常服,眉宇間不怒自威的氣勢越來越盛。查攀安低頭退到屏風後,心跳如擂鼓——這位可是未來殘暴的秦始皇!
查攀安為掩飾內心的不安,直接抱起趙姬浮腫的雙腳,想要按下她浮腫的腿。
秦王政迫不及待地闖入母後的床榻,正好撞見了這一幕。秦王政與查攀安兩人同時僵住。
怎麼會……趙姬臉色煞白,手指死死地攥住錦被。她寬鬆的寢衣下,孕肚已經相當明顯,距離生產不過一兩日之遙。
母後。秦王政在榻前跪下,聲音罕見地柔和,兒臣聽聞您病重,特地提前趕來看望。
趙姬虛弱地抬手撫摸兒子的麵頰:政兒何必……咳咳……奔波。不過是……略有小恙。政兒國事繁忙,你見過母後,便趕緊回鹹陽去吧。
查攀安暗自喝彩。趙姬的演技堪稱影後級彆,氣若遊絲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太醫怎麼說?秦王政皺眉。
說是……氣鬱於心。趙姬輕輕喘息,靜養……數日……便好。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趙姬突然麵色一變,手指無意識地揪住被褥——查攀安斷定出這是她宮縮時的反應!要命的是秦王政似乎察覺到了異樣,正疑惑地看著母親突然繃緊的身體。
查攀安急中生智,立刻轉移秦王政的視線,輕聲問道:太後可是又胸悶了?藥已備好。
秦王政銳利的目光立刻看向查攀安:難道長信侯也通醫術?
回大王,臣受大王囑托,照顧太後的起居,必須精通醫術,才能伺候好太後,不令大王分心。查攀安跪伏在地,額頭緊貼冰冷的地磚。
長信侯有心了。
查攀安緩緩抬頭,第一次近距離與這位千古一帝四目相對。秦王政的眼睛像兩口深井,冰冷得令人戰栗。
難道秦王政覺察到了越姬肚子裡的玄機……話裡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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