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食其的大腦一片空白。呂雉的氣息縈繞在他的鼻尖,混合著草藥的清香和女性的芬芳。理智告訴他應該推開她,但身體卻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動彈不得。
你不回答,就算是默認了。你不說話,是不是……害怕你三哥劉季?呂雉輕笑,他現在遠在千裡之外,身邊美女如雲,恐怕早就忘了自己鄉下的發妻。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而我……我隻是一個被拋棄的鄉下女人罷了。
審食其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你不是。話一出口,他立刻嚇了一跳。
呂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化作更為複雜的情感。兩人僵持在月光下,誰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卻誰也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遠處傳來夜梟的啼叫,打破了這微妙的平衡。呂雉緩緩地抽回手:時候不早了,審先生……回房休息去吧。
她轉身離去,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既堅強又脆弱。審食其站在門口,看著她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回到床上,他輾轉反側,額頭又開始隱隱作痛。水盆倒影中,那道紅色紋路再次浮現,比之前更加清晰。這次他看清楚了——那是一個古老的字。
嫪……毐?審食其喃喃自語,突然一陣劇痛襲來,眼前一黑便昏迷過去。
隱約中,他看見一個麵容陰鷙的男子站在血泊中狂笑:血咒已成!嬴政,我要毀了你的王朝,讓你永世不得安寧!
半夜,審食其被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他悄悄爬起,從窗縫往外看。
月光下,呂雉獨自站在院中,手中握著那塊玉玨,低聲自語著什麼。她的表情與白日判若兩人——冷峻、決絕,甚至帶著一絲狠厲。
……時機未到……忍耐……斷斷續續的話語飄來。
審食其屏住呼吸。曆史書上說呂雉心狠手辣,但眼前的女子更像一個被迫堅強的女人。丈夫拋家起義,留下她和家人自生自滅,換做是誰都會心懷怨懟……
呂雉突然轉頭看向廂房方向,審食其趕緊縮回床上裝睡。過了許久,他才聽到呂雉回房的腳步聲。
這一夜,審食其輾轉難眠。他不斷回想現代生活的點點滴滴——空調、ifi、外賣……還有他同時交往的三個女朋友。報應啊,一切都是報應!
清晨,他被雞鳴聲吵醒,渾身酸痛得像被戰車碾過。剛出門,他就看見呂雉已經在灶台前忙碌,劉太公坐在門檻上曬太陽。
審先生起來了。呂雉頭也不回,井水在院角,請自便。
審食其笨拙地打了水洗漱,冰涼刺骨的井水讓他徹底清醒了。沒有牙刷,隻能用柳枝蘸鹽漱口,這滋味簡直太哇塞了。
早飯依然是粗糲的粟米粥,但這次呂雉加了一把野菜,味道好了不少。審食其狼吞虎咽地吃完,主動提出幫忙洗碗——在21世紀的現代社會,他從不做家務,但現在得刷好感度,表示他對呂雉很在意。
審先生真是變了不少。呂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生疏的洗碗動作。
人總要學著改變……審食其一邊乾活一邊乾笑。
昨日有人傳來你三哥的消息。好幾座縣城被攻下,你三哥做了沛公。呂雉突然說,審先生不去投奔你三哥嗎?
審食其手一滑,陶碗差點摔掉:三哥讓我照顧他的家眷……
是嗎?呂雉接過碗,我還以為他是讓你監視我呢。
審食其心跳驟停。這女人是妖怪嗎?怎麼什麼都知道?
嫂夫人說笑了……他強裝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