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賢睫毛輕顫，低頭掩飾眼中的波動：微臣……不勝榮幸。
窗外雷聲轟鳴，一道閃電照亮了室內，劉欣這才注意到董賢內室布置得極為雅致。牆上掛著幾幅山水畫，案幾上擺著一架古琴，書架上整齊排列著竹簡帛書，散發著淡淡的墨香。
你這裡很好，劉欣放下茶盞，比朕的寢宮舒服多了。
董賢微笑：陛下說笑了。若陛下喜歡，微臣隨時恭迎聖駕。
劉欣走到琴前，輕撫琴弦：給朕彈一曲吧。
微臣獻醜了。董賢正襟危坐，修長的手指輕撥琴弦，一曲《鳳求凰》緩緩流淌而出。琴音清越，時而如溪水潺潺，時而如鳥鳴啾啾，在這雷雨之夜竟顯得格外動人。
劉欣閉目聆聽，心中的鬱結似乎隨著琴音漸漸舒展。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董賢正凝視著自己，目光溫柔似水。兩人視線相接，一時竟都忘了移開。
賢卿……劉欣聲音沙啞。
董賢手指一頓，琴音戛然而止。陛下恕罪，微臣失態了。
劉欣起身走到董賢身邊坐下：何罪之有？他伸手撫上琴弦，朕記得小時候，先帝也曾教朕撫琴，可惜朕天資愚鈍，學無所成。
董賢猶豫片刻，輕聲道：若陛下不嫌棄，微臣願傾囊相授。
劉欣笑了：好啊，就從現在開始。說著，他故意將手覆在董賢手上，這樣教，朕學得快些。
董賢的手微微一顫，卻沒有抽開。他的指尖冰涼，掌心卻漸漸發熱。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坐在琴前，手指交疊，誰也沒有真正在彈琴，卻又仿佛有無數心曲在無聲流淌。
窗外雨勢漸猛，一道驚雷炸響，震得窗欞嗡嗡作響。董賢下意識地往劉欣身邊靠了靠，等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幾乎依偎在皇帝懷中。
怕打雷？劉欣低聲問，呼吸噴在董賢耳畔。
董賢耳尖通紅：微臣……微臣……
劉欣忽然伸手將他摟住：彆怕，有朕在。
董賢整個人僵住了。皇帝的心跳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強勁有力，與他自己的心跳漸漸同步。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既甜蜜又痛苦，既渴望又恐懼。
陛下……他聲音微顫，這不合適……
劉欣卻將他摟得更緊：有什麼不合適？朕是天子，朕說合適就合適。
董賢抬眼望向劉欣，發現年輕皇帝眼中燃燒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火焰，熾熱得幾乎要將人灼傷。他本該推開，本該跪地請罪，可身體卻像被施了咒語般動彈不得。
賢卿可知，劉欣輕撫董賢的臉頰，朕每日麵對那些虛偽的麵孔有多疲憊？唯有在你身邊，朕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董賢眼中泛起水光：陛下……
劉欣緩緩低頭，兩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就在唇瓣即將相觸的瞬間，又是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董賢驚恐的麵容。
不……陛下，我們不能……董賢猛地後退，跪伏在地，微臣罪該萬死！
劉欣麵色一沉：你拒絕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