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南風滿意地起身:三日後羊獻容會到禦花園賞花,我會安排你們偶遇。她在石勇耳邊小聲說,你突然出現,將她抱入花叢中……趁亂在她身上拿到一件貼身首飾……本宮會在暗中觀察,你一旦得手,本宮便現身,將羊獻容那個狐媚子拿下,人贓俱獲,便可將她打入冷宮……
待賈南風離去,石勇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羊獻容羊美人……石勇喃喃自語。他查閱過這段曆史,知道這位傳奇女子將經曆怎樣的磨難。作為穿越者,他本可以冷眼旁觀,但不知為何,心中竟生出一絲不忍。
三日後,禦花園。
石勇按照賈南風的安排,在杏花林中正在賞花的羊獻容。春日暖陽下,十八歲的羊獻容一襲白衣,發間隻簪一支木蘭花,美得不染纖塵。
微臣參見羊美人。石勇上前行禮,故意讓聲音保持曾經的美男子腔調。
羊獻容轉身,看到石勇時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恢複平靜:這位大人是……
在下石勇,曾任先帝的近侍。石勇抬頭,刻意讓羊獻容看清自己的容貌。他期待看到她眼中的厭惡或憐憫,這樣或許能減輕他心中的負罪感。
然而羊獻容隻是禮貌地微笑:久聞石大人精通音律,獻容初入宮廷,還望多多指教。
她的眼神清澈見底,沒有一絲虛偽或嫌棄。石勇突然感到一陣羞愧——這個女子比他想象中更加純淨。
我不能這麼做。石勇突然轉身。也許是殘留的現代人良知,也許是羊獻容的純潔觸動了他內心尚未完全腐壞的善良,他決定警告這個無辜的美人。
但賈南風眼線就在暗處,如何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讓羊獻容全身而退?
羊美人!石勇慢慢走近羊獻容,發現不遠處有宮女在打掃亭台——必定是賈南風的耳目。
羊獻容回頭微笑:石大人有何指教?
石勇故作鎮定地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布袋:微臣偶然得到一些特彆的魚食,據說錦鯉最愛。要獻給美人!
羊獻容好奇地接過,打開發現是一些青竹葉和鹽粒混合物。
這是……
青竹鹽。石勇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羊兒最愛的味道。但有時候,看似美味的食物背後卻暗藏著陰險的鉤子。
羊獻容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隨即恍然大悟。她聰慧過人,立刻聯想到著名的羊車望幸典故——嬪妃們用青竹和鹽吸引羊車停下。而石勇話中的,顯然另有所指。
多謝石大人提醒。她輕聲說,迅速將布袋收入袖中,獻容會小心,不讓羊兒誤食不該吃的東西。
兩人目光相接,一切儘在不言中。石勇鬆了口氣,知道她已明白自己的暗示。
躲在暗處的賈南風,見石勇對羊獻容彬彬有禮,臉色陰沉得可怕。
當晚,石勇被秘密帶入賈南風的密室。
你背叛了本宮。她冷冷地說。
石勇跪在地上,額頭滲出冷汗:微臣不敢。隻是一直未找到機會……
住口!賈南風將一個銅鏡摔在他麵前,你以為本宮不敢殺你嗎?
皇後娘娘……奴才任憑處置……石勇叩頭如搗蒜。
賈南風用腳尖抬起石勇的下巴:本宮改主意了。如果殺了你,本宮寂寞的時候怎麼辦?她湊近石勇耳邊,本宮的計謀多著呢。你知道羊獻容和陛下現在在哪嗎?本宮的兄長賈謐正帶人造訪羊府呢……
石勇瞳孔驟縮。曆史上,賈謐確實曾帶人羞辱羊獻容一家,這是八王之亂的導火索之一!
你……你這個瘋子!石勇掙紮著怒吼,你會引發諸侯王叛亂,整個晉朝都會毀在你手裡!
賈南風大笑:那又如何?亂世才能出英雄!她轉身命令侍衛,把他關進密室,等本宮除掉了羊家,再來享用你這具美男子的肉身!
陰暗潮濕的密室中,石勇蜷縮在角落。沒有尊嚴的日子,生不如死。他的內心無比的悔恨——如果早點反抗賈南風,或許能阻止這場災難,阻止西晉滅亡,阻止五胡亂華……
查攀安啊查攀安,他自嘲地低語,這就是玩弄感情得到的報應嗎?
石勇跟著潘安在洛陽城的地下密道中穿行,來到皇後賈南風的密室。地道陰冷潮濕,牆壁上的苔蘚在火把照耀下泛著詭異的綠光。每走一步,石勇就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但他咬緊牙關不發一言,心中苦思對策。
領著石勇的衛士突然改變了路徑,將他帶到一個隱蔽的出口。
你是誰?石勇壓低聲音,十分疑惑地問道,為什麼要放我?
衛士頭也不回地說:時間緊迫,賈謐的人馬已經包圍了羊府。
回答我!石勇一把抓住衛士的肩膀,你為什麼要幫我?
火把搖曳的光線下,衛士轉過頭,麵容忽然模糊了一瞬。
因為……皇宮的衛士都恨皇後賈南風,我們不想再為這個妖後賣命了。衛士的聲音飄忽不定,我們更不希望成為亂世的犧牲品。
石勇倒吸一口冷氣,後退半步。衛士的麵容又恢複了正常,仿佛剛才的變化隻是瞬間的幻覺。
前麵就是出口。衛士指向一道鏽跡斑斑的鐵門,出去後往東三百步就是羊府後門。賈謐的人主要堵在前門,你要抓住機會……
兄弟!跟我一起去救羊美人和她的家人吧……
衛士的嘴角揚起神秘的微笑:我有我的戰場。記住,救出羊獻容後立刻帶她去見汝南王司馬亮,他是反對賈南風的諸侯王之首。
石勇還想再問,衛士卻已轉身消失在黑暗的甬道中。遠處傳來隱約的喊殺聲,提醒他時間已是非常緊迫。
推開鐵門,外麵是條僻靜的小巷。石勇拖著傷痛的身體向東奔去,每跑一步都像有刀子刮著臉骨。轉過街角,羊府後門果然隻有兩個守衛。石勇抓起地上一塊石頭,精準砸中左邊守衛的後腦,趁另一人驚愕之際撲上去扼住他的咽喉。
羊美人在哪?石勇厲聲問。
守衛掙紮著指向主宅:大……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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