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娘娘,賀喜娘娘!石勇由衷地說,您的後位可算穩固了。
羊獻容突然壓低聲音:石大人,你說……本宮該恨賈南風嗎?她毀了陛下的神智,又差點毀了本宮及本宮的家族……
石勇沉默片刻:恨是人之常情。但娘娘若沉溺仇恨,就大可不必。
羊獻容若有所思:是啊,本宮要走的路還很長……她望向窗外,聽說金墉城條件艱苦,本宮命人給賈氏送了床厚被子和一些書籍。
石勇驚訝於她的寬容:娘娘仁德。
也並非全是仁德。羊獻容搖頭,卷入政治核心的人都難免有悲慘的結局,本宮不想步她的後塵。
正當兩人談到未來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一個侍衛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啟稟皇後娘娘,金墉城傳來消息,賈南風……死了!
怎麼死的?石勇急切地問。
獄卒說是服毒自儘。但……侍衛欲言又止,死狀極慘,七竅流血,麵容扭曲,像是……被嚇死的。
石勇和羊獻容交換了一個眼神。這不像自殺,倒像是……謀殺。
次日清晨,石勇整理衣冠,準備上朝。剛踏出門檻,一個侍衛跑來報告:石大人!不好了!趙王司馬倫帶兵包圍了皇宮,說要廢黜皇後!
石勇心頭一緊。曆史上著名的八王之亂終於全麵爆發,而羊獻容將首當其衝。他握緊佩劍,大步向椒房殿奔去——無論麵對多少諸侯王,他都不會再退縮。
趙王司馬倫的叛軍如潮水般湧入皇宮時,石勇正為羊獻容梳發。青玉梳地一聲掉在地上,碎成兩半。
來了。羊獻容在銅鏡中的麵容瞬間變得蒼白,她的纖纖玉指下意識攥緊了衣角。這是她成為皇後之後的第一次危機,卻遠非最後一次。
石勇迅速從牆上取下佩劍:禁軍能抵擋一陣,我們從密道走。
殿外傳來震天的喊殺聲和兵刃相接的刺耳聲響。羊獻容卻端坐不動:本宮是大晉皇後,不能像喪家之犬一樣倉皇逃走。
這不是逃走,隻是戰略轉移。石勇單膝跪地,握住她冰涼的手,趙王勾結齊王司馬冏,兵力是羽林衛的三倍。硬拚隻會白白送死。
羊獻容的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就在此時,殿門被猛地撞開,三名叛軍持刀衝入。石勇一個箭步上前,劍光如虹,眨眼間便有兩名叛軍倒地。第三名軍士見勢不妙,轉身欲逃,被石勇擲出的匕首正中後心。
鮮血濺在石勇臉上,與尚未完全消退的疤痕間交織,顯得格外猙獰。他顧不上擦拭,拉起羊獻容就跑:密道的入口在皇後娘娘的寢殿床榻之下!
剛出殿門,一隊弓箭手已封鎖了走廊。石勇將羊獻容護在身後,揮劍格擋飛箭。一支羽箭穿透他的肩膀,他悶哼一聲,腳步不停。
你受傷了!羊獻容驚呼。
石勇扯下衣帶草草包紮:小傷,不礙事。
又一波叛軍湧來。石勇且戰且退,身上又添幾道傷口。當他和羊獻容終於退到寢殿時,他已是血人一個。掀開床板露出密道入口,石勇忍著傷痛將羊獻容推了進去:一直走到儘頭,出口處會有馬車接應。
你呢?羊獻容抓住他的衣袖。
我斷後。石勇掰開她的手指,在她掌心塞入一枚玉佩,拿著這個去找長沙王司馬乂,他會保護你的。
羊獻容眼中含淚: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黃泉路上不孤單……
石勇回頭看了眼逼近的腳步聲,突然俯身在羊獻容的額頭之上印下深情一吻:隻要我一息尚存,絕不讓你獨自麵對危險。你的好日子還有後頭呢,快走!
他猛地合上密道入口,轉身迎向追兵。羊獻容最後看到的,是石勇持劍而立的背影,和從他傷口滴落在地磚上的鮮紅血珠……
三個月後,羊獻容站在金墉城——曾經囚禁賈南風的地方,如今成了她的囚牢。趙王司馬倫廢黜了司馬衷,自立為帝,將她這個前朝皇後關押在此。
寒風透過破敗的窗欞灌入,羊獻容裹緊單薄的衣衫。突然,牢門鎖鏈發出輕微的聲響。她警覺地抬頭,看到一個獄卒打扮的人閃身而入。
娘娘。熟悉的聲音讓羊獻容渾身一顫。
石……石大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來人拉下兜帽,露出石勇那張英俊的臉。臉上那些疤痕幾乎完全消失了,隻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他消瘦了許多,眼中卻燃燒著無比堅定的火焰。
我來晚了。石勇單膝跪地,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趁熱吃。
羊獻容打開紙包,是她最愛的蜜棗糕。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你怎麼進來的?外頭守衛……
都解決了。石勇輕描淡寫地說,但羊獻容注意到他袖口有新鮮的血跡,長沙王和成都王司馬穎已經起兵討伐趙王,不日就能攻入洛陽。
羊獻容小口咬著糕點,突然哽咽:陛下……他……
被軟禁在含章殿,性命無憂。石勇猶豫片刻,趙王有陰謀……
陛下無恙就好。羊獻容平靜地接話,眼淚卻無聲滑落,他本單純,是皇位害了他。不過也好,他經受這些磨難,可能會成長起來。
石勇眼中閃過悲痛的神色。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我們會報仇的。
羊獻容搖頭:我不想報仇,隻想……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麵色潮紅。
石勇一摸她的額頭,燙得嚇人:你生病了!
他二話不說脫下外袍裹住羊獻容,將她打橫抱起:我們離開這鬼地方。
這樣不行……會連累你……
石勇低頭凝視她:還記得我承諾過什麼嗎?
羊獻容燒得迷迷糊糊,隻感覺被抱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當羊獻容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簡樸但乾淨的木屋裡。爐火劈啪作響,驅散了寒意。她試圖起身,卻被一隻溫柔而有力的手按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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