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手中的奏折猛地合上,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何時?
約莫子時三刻。高力士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侍衛發現時,壽王已經離開。但據暗哨回報,二人……曾有對話。
李隆基緩緩站起身,睡袍下擺無風自動。他踱步到窗前,背對著高力士,聲音平靜得可怕:說了什麼?
高力士咽了口唾沫:貴妃娘娘說……壽王府的日子是她最快樂的時光。壽王則承諾……會帶她離開。
一陣死寂。
突然,李隆基轉身,一掌拍在紫檀木案幾上。案幾應聲而裂,上麵的文房四寶散落一地。
逆子!李隆基的怒吼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朕給了他太子之位,他竟敢覬覦朕的愛妃!
高力士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他知道此刻任何勸解都無異於火上澆油。果然,李隆基接下來的命令讓他渾身一顫:即刻褫奪李瑁親王爵位,圈禁於十王宅!沒有朕的手諭,任何人不得探視!另,調換所有禁軍將領,特彆是與壽王……不,與李瑁有過往來的,一律外放!
大家……高力士壯著膽子抬頭,此事若鬨大,恐怕會引起朝野非議。不如……
不如什麼?李隆基冷笑,不如裝作不知道,等著他們給朕戴綠帽子?
高力士連忙叩首:老奴不敢!隻是……貴妃娘娘那邊……
提到楊玉環,李隆基的表情略微緩和,但眼中的陰鷙並未消散:愛妃定然是被那逆子脅迫。傳朕口諭,即日起,貴妃宮中加派侍衛,沒有朕的允許,連一隻蒼蠅都不準飛進去!
高力士暗暗鬆了口氣,正要退下,卻又被叫住。
等等。李隆基的眼神變得深邃,去查查,李瑁最近都和什麼人來往。特彆是……軍中將領。
高力士心頭一跳,立即明白了皇帝的擔憂。他恭敬地應下,倒退著離開書房。走出殿門時,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高力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對等候在外的小宦官低聲吩咐了幾句。
半個時辰後,一隊金吾衛悄然包圍了壽王府。與此同時,長安各處的禁軍駐地開始了一場無聲的大換防。這些動作進行得極其隱秘,普通百姓根本察覺不到異常。但在朝堂上那些老謀深算的大臣眼中,這無疑是一個危險的信號——陛下開始猜忌自己的兒子了。
而在興慶宮的另一端,楊貴妃的寢宮外突然多了數十名陌生侍衛。他們麵無表情地站在每個出入口,眼神銳利地審視著每一個靠近的人。
查攀安站在窗前,看著這一幕,心中一片冰涼。他知道,李瑁昨夜冒險前來探望的舉動,已經引發了一連串不可挽回的後果。更可怕的是,他隱約感覺到,這一切都在曉薇、藍月和莫勝男三位美女的算計之中。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他在心中質問。
想要你體驗最極致的痛苦。曉薇的聲音如毒蛇般鑽入他的腦海,被愛人誤解,被信任的人背叛,被命運玩弄……就像你曾經對我們做的那樣。
查攀安痛苦地閉上眼睛。他突然明白了,這個詛咒最殘忍的地方不在於讓他變成女人,不在於讓他經曆楊玉環的悲慘命運,而在於——他必須清醒地看著自己傷害那些真心待他的人。
就像現在,李瑁正因為他的緣故而陷入危險。而他,卻連一句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夜深人靜,查攀安獨自坐在妝台前。銅鏡中映出楊玉環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但他已經無法從中看到一絲自己的影子。三個月來的宮廷生活,讓這具身體越發嬌豔動人,卻也讓他越發感到陌生。
怎麼,對著自己的臉看入迷了?曉薇的聲音突然響起,銅鏡表麵泛起詭異的漣漪。
查攀安沒有回答。他已經學會了在這種時候保持沉默,因為任何反應都隻會讓這三個詛咒者更加興奮。
彆這麼冷淡嘛。藍月的身影出現在鏡中,她今天穿著一襲唐代仕女裝,但妝容卻是現代的煙熏風格,看起來詭異又違和,我們可是給你帶來了好消息。
李瑁被軟禁了。莫勝男直截了當地說,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罪名是圖謀不軌
查攀安的手指猛地掐入掌心,但他強迫自己麵不改色:這不正是你們想要的結果嗎?
曉薇挑眉,變聰明了嘛。
鏡中的影像突然變化,浮現出十王宅內的場景。李瑁獨自坐在一間簡陋的房間裡,麵前攤開著一張地圖。他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溫潤如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驚的冷峻。
他還沒有放棄你。藍月輕聲笑道,看,他正在計劃怎麼救你出去呢。
查攀安死死盯著鏡中的李瑁。才幾日不見,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青年已經憔悴了許多,眼下浮現出濃重的青黑色,嘴角也起了乾皮。但他的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手指在地圖上勾畫著某種路線。
多感人啊。曉薇假惺惺地感歎,為了營救心愛的女人,他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可惜……莫勝男冷笑,他根本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楊玉環,她的身體裡,住著一個現代渣男的靈魂。
查攀安終於無法保持冷靜:夠了!你們到底還想怎樣?
鏡中的影像再次變化,這次出現的是一支浩浩蕩蕩的軍隊。旌旗招展中,字大旗格外醒目。
安祿山會在不久的將來起兵打到長安。藍月的聲音變得嚴肅,曆史上,這場叛亂會讓大唐由盛轉衰,而楊玉環……
會死在馬嵬驛、馬嵬坡。查攀安機械地接話,這段曆史他再熟悉不過。
聰明。曉薇拍手,但現在,這段曆史有了一個小小的插曲。
鏡麵再次變化,出現了李瑁與幾個身著鎧甲的將領密談的畫麵。
李瑁正在聯絡忠於他的將領。莫勝男解釋道,他計劃趁李隆基不備時兵臨城下,發動政變,一舉奪取皇位。
查攀安倒吸一口冷氣。這完全偏離了曆史!在正史中,李瑁從未有過任何反抗的舉動,甚至在楊玉環被霸占之後依然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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