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太過分了！宋朝使節麵如土色。
韓德讓冷笑一聲：過分？若非太後仁慈，我大遼鐵騎早已飲馬長江。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宋使，回去告訴趙恒，要麼接受條件，要麼……戰鬥。
最終，宋真宗接受了所有條件。遼國版圖擴張了近三分之一，成為東亞無可爭議的霸主。凱旋儀式上，蕭太後當眾宣布韓德讓功高蓋世，可乘輿入朝，讚拜不名，這是連親王都沒有的殊榮。
當晚的慶功宴上，韓德讓多喝了幾杯，回到府邸時已微醺。推開寢室門，他驚訝地發現蕭太後獨自坐在床邊，隻著素白中衣，燭光下宛如當年那個在老槐樹下的豆蔻少女。
燕燕？你怎麼……
想你了。蕭太後簡單地說。這些年來，他們早已不再掩飾關係，朝野上下心照不宣，隻是礙於太後威嚴無人敢言。
韓德讓在她身邊坐下，突然發現她眼角有淚痕：怎麼了？
蕭太後靠在他肩上，聲音有些哽咽：德讓哥哥，我今天看到隆緒在朝堂上的樣子……他越來越像你了。
韓德讓心頭一震。耶律隆緒今年三十二歲，正值壯年，治國才能已超越其父皇遼景宗。朝中早有傳言說小皇帝實為韓德讓之子，但無人敢公開議論。
燕燕……
我不後悔。蕭太後突然抬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即便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德讓哥哥，這一生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權力、大遼的強盛，還有你。
韓德讓凝視著她依然美麗的容顏，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真心愛上了這個女人。不是出於利益算計，不是迫於權力壓迫，而是被她的智慧、勇氣和執著所打動。這與21世紀他遊戲人間的態度截然不同。
燕燕，我……他剛要表白，一陣劇痛突然襲上心頭，眼前閃過曉薇、藍月、莫勝男的麵容。那個詛咒……似乎又圍繞在他周圍……
統和二十七年冬，蕭太後病重。五十六歲的她躺在寢宮的病榻上，麵容憔悴卻依然威嚴。韓德讓日夜守候在側，親自嘗藥侍奉。
德讓哥哥……一日深夜，蕭太後突然精神好轉，支開所有人，隻留韓德讓在身旁，我有話告訴你。
韓德讓握著她枯瘦的手：彆說了，好好休息。
再不說就來不及了。蕭太後掙紮著坐起來，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關於……那個輪回詛咒。
韓德讓渾身一僵：你……你知道？
蕭太後露出神秘的微笑：我當然知道。因為……她們就在我身邊。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在韓德讓耳邊。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一世，我隻是曉薇、藍月和莫勝男的影子。蕭太後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她們三人對你下了輪回詛咒，讓你永世不得真愛，在痛苦中沉淪。但這一世……她們好像改變了主意。
韓德讓如墜冰窟，渾身發抖：為什麼……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因為這是詛咒的一部分。蕭太後輕撫他的臉頰，每一次輪回，她們三人都會出現在你身邊，見證你的選擇。前幾次輪回之旅你都選擇了背叛，但這一世……她眼中泛起淚光，這一世你真心愛上了我，不是嗎？
韓德讓無法否認。是的，他真心愛上了這個曾經被他傷害過的女人，愛上了她的全部——包括她的狠毒與野心。
輪回詛咒……用什麼可以解除？他顫抖著問。
蕭太後搖搖頭：一切皆有緣法。下一次輪回，你還會遇到她們三人……記住，輪回詛咒，真愛可破。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德讓哥哥，抱緊我……
韓德讓緊緊抱住她瘦弱的身軀，感受到她的生命正在流逝。
隆緒……是我們的孩子。蕭太後在他耳邊留下最後一句話，好好輔佐他……我的最愛……
燕燕？燕燕！韓德讓驚恐地發現懷中的身軀突然失去了重量。大遼最有權勢的女人，他今生最愛的女人，就這樣在他懷中悄然離世。
殿外，北風呼嘯，仿佛在哀悼一個時代的終結。
蕭太後死後，韓德讓仿佛被抽走了靈魂。儘管耶律隆緒——現在應該稱遼聖宗了——依然對他敬重有加，甚至下詔事隆運如父，但他心中的空洞再也無法填補。
統和二十九年冬，六十歲的韓德讓一病不起。聖宗親臨府邸探望，握著他的手淚如雨下：韓卿一定要好起來！大遼離不開你！
韓德讓虛弱地微笑：陛下已是一代明君，無需老臣再……咳咳……
韓卿，聖宗突然壓低聲音，朕一直想問……朕的生父……
韓德讓心頭一震，卻見聖宗從懷中取出一枚陳舊的香囊——正是當年妻子李氏留下的那個。
朕在母後的遺物中發現了這個。聖宗眼中含淚，裡麵有一封信，說朕的親生父親是……
韓德讓閉上眼，輕輕搖頭：陛下，先帝永遠是您的父親，太後永遠是您的母親。至於老臣……隻是有幸輔佐明君的臣子罷了。
聖宗沉默良久，最終深深叩首：無論如何，韓卿永遠是朕的……相父！
當夜，韓德讓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中他仿佛回到了21世紀，看到曉薇、藍月和莫勝男圍著他默默念誦輪回咒語……
此次的輪回即將結束。曉薇、藍月和莫勝男疊聲說道，下一次輪回，你將穿越到一個神奇的世界。好好享受你的未來輪回之旅吧——
韓德讓想伸手抓住她，卻看到三個女子的身影漸漸消散。與此同時，病床上的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韓大人！韓大人！急促的呼喚將韓德讓拉回現實。他睜開眼，看到蕭薇、藍玥和蕭勝男圍在床前，三人眼中平靜如水。
太後……等你很久了。蕭薇輕聲說。
韓德讓感到一陣輕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他最後看了一眼枕邊那個不負初心的香囊，嘴角浮現出一絲解脫的微笑。
燕燕……我來了……
窗外，北風卷起漫天雪花，覆蓋了這座他們共同締造的帝國都城。曆史的車輪繼續向前，而這段跨越時空的愛恨情仇，終將成為史書上幾行模糊的文字，留給後人無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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