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秦檜,參見貴妃娘娘。秦檜行禮時,故意讓袖中那枚玉印滑落在地。
秦相請起。張貴妃聲音如鶯,目光卻被地上玉印吸引,這是……
秦檜故作驚訝:這……這是臣偶然所得,不想竟是娘娘之物。
張貴妃屏退左右,親自彎腰拾起玉印,指尖與秦檜有意無意地相觸:秦相何必裝糊塗?這印分明是昨日……
娘娘明鑒。秦檜抬眼,直視這位年輕貴妃,令尊之事,臣不過略儘綿力。隻是……他壓低聲音,娘娘青春正盛,難道願老死深宮?
張貴妃臉色驟變,卻未出言嗬斥。秦檜知道,第一步棋已經落下。
接下來的一個月,秦檜通過林道長的丹藥逐步控製著趙構的身體狀況。皇帝時而精神亢奮,通宵批閱奏章;時而萎靡不振,連續數日不朝。太醫們束手無策,隻能歸咎於勞心過度。
與此同時,張貴妃宮中開始收到各種。起初她嚴詞拒絕,直到某日得知父親在流放地病危的消息……
秦相真有辦法救我父?張貴妃在禦花園偏僻處攔住秦檜,眼中含淚。
秦檜從袖中取出一封信:臣已命人將張大人接往江南靜養。他故意停頓,隻是……娘娘該如何報答?
張貴妃咬唇不語,卻未轉身離去。秦檜知道,時機已到。
三月十五,雷雨交加之夜。趙構因服用丹藥過量而昏睡不醒,宮中侍衛大半被調去防範可能的洪水。秦檜以檢查宮牆為由入宮,實則潛入了張貴妃所在的玉宸殿。
殿內隻點了一盞燈,張貴妃身著單薄紗衣坐在床邊,手中緊握著一把匕首。
娘娘這是何意?秦檜站在門口,雨水從他官袍下擺滴落。
秦相何必明知故問?張貴妃聲音顫抖,你要的,不就是這個嗎?她猛地將匕首擲在地上,但我有個條件。
秦檜緩步上前,饒有興味地問:娘娘請講。
若……若真有孕,張貴妃抬起頭,眼中閃爍著秦檜未曾預料到的精明,這孩子必須當上太子。
秦檜先是一愣,繼而大笑。他原以為要對付的是個天真少女,沒想到對方也有自己的算計。這一刻,他竟然對這位張貴妃生出幾分欣賞。
娘娘果然聰慧。秦檜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飲下此藥,一切如娘娘所願。
雷聲轟鳴中,兩個各懷鬼胎的人達成了魔鬼交易。
月色如水,灑在臨安皇宮的琉璃瓦上,泛著冷冽的光。張貴妃斜倚在沉香木雕花的窗欞邊,指尖輕輕摩挲著一封剛收到的密信。信紙上的字跡她再熟悉不過——那是當朝宰相秦檜的手筆。
今夜子時,偏殿佛堂。短短八個字,卻讓她的心跳加速。
貼身宮女翠縷輕手輕腳地走近,低聲道:娘娘,熏香已備好,是您最喜歡的龍涎香。
張貴妃將信紙湊近燭火,看著它化為灰燼。翠縷,皇上下朝之後,翻了誰的牌子侍寢?
回娘娘,是劉淑妃。翠縷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不甘。
張貴妃的紅唇抿成一條細線。劉淑妃,又是劉淑妃!自從那賤人生下唯一的皇子夭折後,皇上幾乎每月都要去她那裡三五次。而她張芸娘入宮三年,肚子卻始終沒有動靜。
去準備吧,我要沐浴更衣。她轉身走向內室,裙裾在青磚地上拖出沙沙的聲響,如同毒蛇遊過枯葉。
子時的鐘聲剛剛敲過,張貴妃披著素色鬥篷,獨自穿過曲折的回廊。偏殿佛堂常年無人,隻有幾個老太監輪流值守,今夜早已被她用銀兩打點妥當。
推開雕花木門,佛堂內燭光搖曳,檀香繚繞。秦檜背對著門,正凝視著觀音像,聽到聲響緩緩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