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欣慰地點頭:世子……不,王爺如此明理,老臣定當竭儘全力。
朱厚熜心中暗喜。他一個現代人,哪裡懂得什麼王府規矩?裝乖賣巧是最安全的策略。正想著,一陣熟悉的幽香飄來,他渾身一僵。
曉薇手捧一盞熱茶,無聲地跪在他身側:王爺,請用茶。
她穿著素白的孝服,發間隻簪一朵白絨花,比記憶中更加清麗脫俗。但朱厚熜知道那溫順外表下藏著什麼——那雙看似低垂的眼睛裡,滿是冰冷的審視。
放……放在那兒吧。朱厚熜聲音不自覺地發抖。
曉薇輕輕放下茶盞,在起身的瞬間,以隻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查攀安,你雖然換了個身份,但你的靈魂還是極品渣男!
朱厚熜如坐針氈。靈堂裡陸續有官員前來吊唁,他機械地回禮,心思卻全在那三個女人身上。藍月在樂師隊伍中撫琴,哀傷的曲調裡偶爾夾雜幾個刺耳的音符;莫勝男按劍立於靈堂入口,每次他與女性賓客交談,都能感受到她刀鋒般的目光。
喪禮持續了整整七日。當最後一位賓客離開,朱厚熜終於被帶到王府正殿,接受府中上下人等的正式拜見。
十二歲的少年王爺坐在寬大的王座上,雙腳還夠不著地麵。袁宗皋立於身側,高聲宣讀朝廷詔書: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興獻王朱佑杬忠孝兩全,今不幸薨逝,朕甚悼焉。其嫡次子朱厚熜聰慧過人,著即襲封興獻王爵,欽此。
臣朱厚熜,叩謝皇恩。朱厚熜有模有樣地行禮,心中卻盤算著如何利用這個身份。21世紀的他不過是個騙子,如今卻成了真正的王爺,這是何等的造化!
儀式結束後,袁宗皋帶他來到書房,案幾上堆滿了賬冊和文書。
王爺,從今日起,您需要學習如何處理府中的事務。袁宗皋翻開一本賬冊,這是去年莊田的收成……
朱厚熜心不在焉地聽著,目光不時瞟向靜立一旁的曉薇。她手捧墨硯,看似恭順,嘴角卻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
王爺可聽明白了?袁宗皋突然提高聲調。
啊?哦,明白明白。朱厚熜慌忙應道。
袁宗皋歎息一聲:王爺年幼喪父,老臣理解。但既為一府之主,當以社稷為重。今日先到此為止,明日老臣再來講授《貞觀政要》。
待袁宗皋退出,朱厚熜立刻癱在椅子上:終於走了!這老頭比大學教授還囉嗦。
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他臉上。
朱厚熜捂著臉,震驚地看著突然發難的曉薇:你……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曉薇眼中噙著淚水,查攀安,你可知我每次看到你這張臉有多惡心?借著孩子的外表,就能掩蓋你肮臟的靈魂嗎?
朱厚熜正要發作,書房門突然打開,藍月抱著琴款款而入:曉薇,何必動怒?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教他做人。
莫勝男隨後踏入,反手將門鎖上:袁長史已經回房休息了,今晚不會有人打擾。
朱厚熜感到一陣恐懼:你們……想乾什麼?
不乾什麼,藍月輕撫琴弦,發出詭異的音調,隻是提醒你,這個遊戲才剛剛開始。
三人同時向他走來,朱厚熜胸口的符文突然灼燒般疼痛。他慘叫一聲,從椅子上滾落,蜷縮成一團。
記住這種痛,莫勝男冷眼旁觀,每當你動了邪念,詛咒就會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