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輕柔的呼喚從身後傳來。朱由校轉身,看到張嫣站在桃樹下,一襲淡粉色宮裝,人麵桃花相映紅。她手中捧著一個食盒,眼中滿是期待。
皇後怎麼來了?朱由校走過去,接過食盒。打開一看,是幾樣精致點心。
張嫣羞澀地低頭:臣妾新學的點心,想請陛下嘗嘗……
朱由校捏起一塊杏仁酥放入口中,甜而不膩,帶著淡淡花香。他忽然想起現代的女友莫勝男也曾做過類似的點心,那時他還嘲笑她做作……
陛下?張嫣疑惑地看著突然僵住的丈夫。
朱由校猛地回神,將食盒塞回張嫣手中:朕還有國事要與群臣商議,有很多重要奏章要批,皇後先回宮吧。
張嫣眼中的光彩瞬間暗淡,卻仍恭敬行禮:臣妾告退。
看著張嫣遠去的背影,朱由校握緊了拳頭。這該死的詛咒!每當他要對誰產生真情實感時,那些現代記憶就會冒出來攪局。曉薇、藍月、莫勝男……她們就像三個幽靈,時刻提醒著他前世的罪孽。
查攀安,你以為當了皇帝就能逃脫懲罰嗎?曉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朱由校煩躁地揮手,仿佛能趕走那幻影:滾開!朕是天子,是真龍……
真龍?這次是藍月的聲音,不過是個被乳母和太監操控的傀儡罷了。
朱由校怒極,一把掀翻了身旁的木工桌。工具散落一地,驚得遠處侍立的太監們跪伏在地,不敢抬頭。
次日清晨,客氏盛裝入宮。她穿著禦賜的蟒袍,頭戴金鳳冠,氣勢比一般嬪妃還要煊赫。宮人們紛紛跪拜,口稱奉聖夫人,無人敢直視她的鋒芒。
乾清宮內,朱由校端坐龍椅,看著客氏嫋嫋婷婷地走進來行禮。三十八歲的客氏保養得宜,眼角雖有細紋,卻更添成熟風韻。那顆黑痣依舊俏生生地綴在唇角,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奴婢叩見陛下。客氏盈盈下拜,聲音如蜜。
朱由校示意左右退下,等殿門關上,才起身走到客氏麵前:起來吧。
客氏抬頭,眼中已含淚水:陛下好狠的心,三個月不召見奴婢……
朱由校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朕聽說,你在宮外過得很是逍遙?錦衣衛、東廠的人天天往你府上跑?
客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化為媚意:奴婢這都是為了陛下……那些人都是有用的棋子……她突然抓住朱由校的手,按在自己高聳的胸脯上,陛下摸摸,奴婢的心跳得多快……
朱由校喉結滾動。十八歲的身體經不起這樣的挑逗。他一把抱起客氏,走向內室龍榻。雲雨過後,朱由校靠在床頭,看著客氏梳理散亂的長發。
陛下,奴婢有個請求……客氏側過身,露出優美的頸線。
奴婢想……搬回宮裡住。客氏觀察著皇帝的表情,就住在鹹安宮,離陛下近些……
朱由校挑眉:祖製……
祖製還說皇帝不可荒廢朝政呢。客氏嬌嗔道,手指在朱由校胸口畫圈,陛下整日沉迷木工,朝中大事都交給那些文官處置,奴婢看著心疼……
朱由校抓住她不安分的手:那你說該如何?
客氏眼中閃過狡黠:魏公公忠心耿耿,又通曉政務,不如讓他多分擔些……至於奴婢,就在宮中照顧陛下起居……
朱由校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準了。
客氏欣喜若狂,撲上來又要親熱,卻被朱由校推開:朕還有事,你先退下吧。
待客氏離開,朱由校才收起笑容,眼神變得冰冷。他走到書案前,翻開一本奏折——是東林黨人楊漣彈劾客氏和魏忠賢的折子,被他壓了多日。
棋子太跳脫了……朱由校輕聲自語,隨手將奏折扔進火盆。火舌很快吞噬了那些義正言辭的文字,就像即將吞噬這個王朝的亂局。
客氏搬回鹹安宮後,紫禁城的風向立刻變了。先是三位皇子接連暴斃——太醫診斷是急症,但宮人們私下傳言是客氏下毒。接著是幾位上書彈劾客、魏的官員被革職查辦。最令人膽寒的是,連張皇後都險些遭殃。
那日朱由校正在乾清宮研究一副西洋望遠鏡,魏忠賢匆匆來報:陛下,皇後娘娘突發急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