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外的走廊裡,紅蝶快步跟上李涅,
麵具下的目光銳利如刀,緊緊盯著他那張過分蒼白卻毫無波瀾的側臉。
“李涅,”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不容回避的質詢,
“你不僅僅是為了驗證那個所謂的殺人規律,對不對?
她停頓了一下,試著捕捉著李涅任何一絲細微的反應:
“你到底在測試什麼?或者說…你在為了什麼測試?”
李涅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甚至沒有側頭看她一眼。
他隻是繼續向前走著,仿佛紅蝶的聲音隻是空氣裡無關緊要的雜音。
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種答案——一個拒絕回答,且暗示此事與她無關的答案。
紅蝶的心微微一沉。
她越發確信,李涅在進行的是一場遠比表麵看起來更複雜,也更自私的博弈。
而他們所有人,都可能隻是他棋盤上的棋子。
回到會議室,氣氛依舊凝重。
張海濤已經到達,正在焦躁地踱步,看到李涅進來,立刻迎了上去,
眼神裡混雜著期盼和一絲被“重任”點燃後又迅速被現實冷卻的疲憊。
“李隊,情況怎麼樣?規律…”
他急切地問。
“張局長,召集有資格知道這件事的人,開會。”
李涅打斷他,聲音不容置疑,直接走向會議桌的主位坐下,
命令迅速下達,很快,不大的會議室裡擠滿了人。
除了張海濤,紅蝶,還有幾位市局的高級警官,負責情報分析的技術人員。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位上,
那個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男人身上。
沒有寒暄,沒有鋪墊。
李涅睜開眼,目光掃過全場,直接切入主題,聲音平穩得像是在做一份無關緊要的報告:
“試驗結果出來了,相信你們中的聰明人,通過監控和彙報,
大概也猜到了鏡鬼殺人規律的核心。”
他稍作停頓,給予眾人消化信息的時間,會議室裡響起一陣壓抑的呼吸聲。
“鏡鬼的殺人規律是:沒有模仿它的表情。”
一句話,讓下麵不少人露出了果然如此又倍感荒謬的神情。
“很諷刺,對吧?”
李涅的嘴角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
“鏡子本該映照現實的事物,但鏡鬼卻要求現實中的人,去模仿鏡中那個被它操控的詭異倒影。
對於初次遭遇者,在極度的恐懼和驚駭下,幾乎不可能做出這種反本能的行為。
所以,初期的靈異襲擊幾乎標記了所有遇到的目標。”
他話鋒一轉,聲音陡然沉凝:
“但我要補充的,是基於這次試驗發現的另一個關鍵點,
一個隱藏在殺人規律之中的‘判定機製’。”
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
“即使你克服了恐懼,嘗試去模仿那個笑容,也並不代表安全。”
李涅的目光變得極其銳利,
“鏡鬼,會對模仿者進行‘判定’。
判定不通過,依舊會遭受到靈異標記。”
一位戴著金絲眼鏡,負責行為分析的中年警官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急切:
“李隊,那這個判定條件具體是什麼?
是模仿的相似度?還是…”
“不確定。”
李涅冷冰冰地打斷他,
“根據有限的試驗樣本來看,我個人的推測,極大可能與‘情緒’有關。
模仿過程中不能夾雜強烈的‘恐懼’情緒,或者其他負麵情緒乾擾。
模仿需要…更‘純粹’一些。”
他看了一眼那個方向,補充道:
“當然,這隻是基於個彆案例的推測,
或許它還有彆的,更詭異的標準。
畢竟——”
李涅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近乎殘酷的嘲諷:
“最終的解釋權,在‘它’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