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透過寬大的玻璃窗,
斜照進總部副局長辦公室,卻驅不散室內彌漫的冰冷與壓抑。
趙愛國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手中捏著一份剛送來的緊急簡報,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桌上的電話剛剛沉寂下去,但在那之前,它如同索命的鈴音,接連響起了數次。
每一個電話,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大山市、江城市、大連市、大坪市以及大清市。
短短一個下午,
五個城市,五位受邀前來參加本次全國馭鬼者會議的馭鬼者,連同他們的隨行人員,機組及許多無辜百姓,
全部在前往大京市的航道上“意外”隕落。
至今未有發現存活人員信息。
可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意外”?!
趙愛國猛地將簡報拍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靠在椅背上,抬手用力揉著陣陣刺痛的太陽穴,臉色是失去血色的慘白。
腦海中不受控製地閃過一張張或年輕,或桀驁,或沉穩的麵孔,
那是他曾經翻閱過檔案,認為有望在新時代擔起一方責任的苗子。
如今,他們還未抵達大京市,便已化作冰冷的數字和一團團焦黑的殘骸。
淩厲的眼神在虛空中閃爍,試圖捕捉那隱藏在幕後的黑手。
是劉能?還是其他利益被觸動的派係?
他心中有猜測,甚至有七八分確定,但那又如何?
在這種層級的權力傾軋麵前,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
他一個主管馭鬼者事務的副局長,又能做什麼?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攫住了他。
為了爭權奪利,他們竟然真的敢!
敢用如此決絕的手段,這不僅僅是清除異己,
這是將國家好不容易在靈異複蘇中建立起的防禦體係肆意撕裂,
是將總部的信譽和根基置於烈火上炙烤,
他們眼裡,還有國家安全嗎?!
他猛地站起身,因眩暈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
不行,他必須去找局長,
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趙愛國大步流星地走出辦公室,徑直來到總部局長的門前。
他敲了敲門,沒等裡麵完全回應,便推門而入。
局長陳守義正站在窗前,背對著他,聽到動靜,
他緩緩轉過身,眉頭緊鎖,臉上是化不開的凝重。
“局長,我……”
趙愛國剛要開口,陳述那令人發指的陰謀。
“我已經知道了。”
陳守義打斷了他,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
“有些人……做得太過火了。”
趙愛國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急聲道:
“局長,這不是過火,這是謀殺!是叛變!
我們必須立刻徹查,將劉能他們……”
“愛國!”陳守義再次打斷他,眼神銳利起來,
“注意你的措辭,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妄下結論!”
“證據?五架飛機同時出事的‘巧合’就是證據!”
趙愛國情緒激動,
“華國四十七座主要城市,
除去大京市及周邊拱衛的‘東洲’、‘南嶺’、‘西平’、‘北定’四座核心城市,
共計五座由總部直接掌控的城市外,
其餘四十二座城市中,有三十五個城市派出了馭鬼者前來參加這次會議!
現在,有五個城市的馭鬼者代表,
大概率已經死在了我們發出的邀請路上!
你讓我怎麼冷靜?”
他喘著粗氣,盯著局長:
“如果我們現在主動承認,徹查內部,
將主謀當著所有前來參會的馭鬼者麵明正典刑,或許還能挽回部分信任。”
局長沉默了片刻,走到辦公桌後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
良久,他才抬起眼,目光複雜地看著趙愛國,
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硬:
“你說的方法,理論上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但你想過沒有?這次的事件性質太惡劣了!
就算我們主動承認,交出‘凶手’處決,
你以為剩下的三十個城市的馭鬼者,還會像以前那樣信任總部嗎?”
“不會!”
局長自問自答,語氣斬釘截鐵,
“他們隻會想,既然能有第一個人搞這種動作,
誰能保證沒有第二個,第三個隱藏在總部裡想害他們的人?
人心隔肚皮,猜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瘋狂滋生。
不管背後主謀是誰,他這個愚蠢而瘋狂的計劃,已經成功了。
馭鬼者與總部之間的裂痕,已經產生了!”
“難道要試圖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