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粘稠、如同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紅色血液,混合著刺鼻的福爾馬林氣味,順著艾文的發梢、衣角、褲管,不斷滴落。它們砸在冰冷、堅硬、布滿細微凹坑的灰色水泥地麵上,發出沉悶而令人作嘔的“啪嗒”聲,迅速積聚成一小灘散發著濃烈腥甜與防腐劑混合惡臭的汙跡。每一次滴落,都像是在宣告他剛剛經曆的煉獄並非幻覺。艾文癱倒在冰冷的地麵上,後背肩胛骨下方那被灰白鑽頭“指節”貫穿的傷口,此刻浸泡在這詭異的混合液體中,最初那如同烙鐵灼燒般的劇痛,正被一種更深沉、更令人不安的冰冷麻木感所取代。每一次喘息,都像有鈍刀在胸腔深處緩慢地攪動,帶來令人窒息的鈍痛和血腥味的翻湧。劫後餘生的巨大虛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了他的四肢百骸,每一塊肌肉都在不受控製地細微顫抖,仿佛剛剛從絞肉機中被勉強撈出。
然而,這短暫得如同肥皂泡般的喘息,瞬間被一聲近在咫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徹底撕裂!
“沙沙——!”
聲音濕滑、粘膩,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如同無數細小的、覆蓋著粘液的節肢在粗糙表麵上高速爬行的質感!緊隨其後的,是濃烈到幾乎化為實質、足以令人瞬間窒息的淤泥腥氣!那腥氣中裹挾著冰冷的、純粹的、如同深淵凝視般的惡意,瞬間攫住了艾文的心臟!
艾文猛地抬起頭,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鏽的機器。布滿蛛網般血絲的眼球因極致的恐懼而幾乎要凸出眼眶,瞳孔縮成了兩個深不見底的黑點——就在他前方不足五米的地方!那個覆蓋著厚厚一層蠕動深綠泥漿、頂著兩個如同微型黑洞般不斷旋轉的黑暗漩渦作為“頭顱”的工裝連體褲怪物,正從一片更濃重的陰影中“滑”了出來!它扭曲僵硬的四肢——如同被強行掰斷又重新拚接的昆蟲節肢——猛地在地麵一蹬!伴隨著令人作嘔的“噗嘰”聲泥漿被擠壓)和關節強行扭轉發出的“咯咯”脆響,它那沉重、塞滿了未知蠕動之物的身體,帶著一股撲麵而來的、混合著淤泥腥臭和冰冷殺意的腥風,如同從地獄深淵爬出的、最執拗的清道夫,朝著他……猛撲而來!
那兩個黑暗漩渦旋轉著,散發出凍結靈魂的恐怖吸力,仿佛要將艾文的視線、甚至靈魂都拉扯進去!粗糙的工裝布料下,清晰地傳來沉悶的“咕嚕嚕”聲,如同裡麵塞滿了沉重的、不斷翻攪的淤泥塊或是某種活物!它的撲擊速度並不算快,卻帶著一種山嶽傾塌、無可阻擋的、如同壓路機碾過螻蟻般的絕對壓迫感!艾文甚至能看清那深綠泥漿在它動作時拉出的粘稠絲線,以及泥漿下隱約透出的、非人的肢體輪廓!
“呃啊——!”一聲短促的、被恐懼徹底扼住咽喉的驚叫從艾文喉嚨裡擠出!求生的本能如同被點燃的炸藥桶,瞬間壓倒了所有身體的劇痛和精神的虛弱!他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如同被無形的鞭子抽打,手腳並用,不顧一切地向後翻滾!後背的傷口在粗糙冰冷的地麵上狠狠摩擦,剛剛被麻木掩蓋的撕裂劇痛如同火山般爆發,眼前瞬間被炸裂的金星和黑暗占據!
“砰!!!”
一聲沉悶得如同重錘砸擊地麵的巨響!
工裝怪物那沉重得超乎想象的、沾滿深綠泥漿的身體,如同攻城錘般狠狠砸在他剛剛癱倒的位置!堅硬的水泥地麵似乎都呻吟著震動了一下!暗綠色的、粘稠如膠的泥漿如同炸彈破片般四散飛濺!一些濺落在艾文來不及完全收回的手臂和脖頸上!
“嘶——!”艾文倒抽一口冰冷的寒氣,瞬間感覺被濺到的地方傳來如同強酸腐蝕般的、冰冷刺骨的劇痛!皮膚仿佛被瞬間灼燒、麻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片片令人心悸的深綠色斑痕,並迅速向周圍擴散,帶來一陣陣深入骨髓的麻癢和灼燒感!這怪物的體液本身,就是致命的毒藥!
艾文強忍著這疊加的痛苦和強烈的惡心感,掙紮著想要用手臂撐起身體,逃離這個致命的區域!
但那工裝怪物似乎根本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它那覆蓋著蠕動泥漿的“頭部”極其僵硬地、如同生鏽的齒輪般“哢噠”一聲轉向艾文滾開的方向,兩個黑暗漩渦如同精準的雷達,瞬間鎖定了他!隨即,它那如同巨大變異蜘蛛般的扭曲四肢再次爆發出令人膽寒的力量!伴隨著更加急促、密集的“沙沙沙”聲和關節不堪重負的“咯咯”脆響,它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調整方向,帶著一種冰冷、執拗、不將目標清除誓不罷休的意誌,再次……發動撲擊!
這一次,速度更快!力量更猛!目標更精準!艾文剛剛勉強用手臂支撐起半邊身體,就看到那團散發著惡臭、吸力和致命泥漿的陰影,如同死亡的幕布,當頭罩下!絕望如同冰冷的鐵水,瞬間灌滿了他的血管,將他死死凍結在原地!避無可避!躲無可躲!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般清晰、冰冷!
就在這千鈞一發、意識即將被黑暗吞噬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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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一聲清脆、冰冷、如同雪山之巔萬年玄冰碎裂、卻又帶著一種穿透靈魂壁壘力量的鈴聲,毫無征兆地、從艾文緊握的右手中……爆發出來!
是那個銅鈴!
那枚純淨銀白、此刻卻布滿了艾文暗紅血跡、鈴舌尖端還詭異地殘留著一滴晶瑩欲墜的血珠的銅鈴!在他瀕死的極致恐懼和求生意誌如同洪水般衝擊下,再次被強行……激活!
嗡!
銀白色的光芒,如同被點燃的液態金屬,瞬間從緊握的鈴身中洶湧而出!但這一次,光芒不再是無序地擴散炸裂,也沒有形成籠罩全身的光暈!那銀白的光流,如同被無形的意誌強行塑形、壓縮,混合著鈴身上流淌的暗紅血絲,凝聚成一道……筆直的、凝練到近乎實質的、散發著恐怖高溫與絕對淨化意誌的……光之矛!
這道銀紅交織的光矛,帶著刺耳的、仿佛空間被撕裂的嗡鳴,如同審判之槍,以超越思維的速度,狠狠地……刺向了迎麵猛撲而來的工裝怪物!
目標——它“頭部”兩個黑暗漩渦之間的……那團蠕動的深綠泥漿核心!
“噗嗤——!!!”
一聲令人頭皮瞬間炸裂、血液幾乎凝固的、如同滾燙的烙鐵狠狠插入腐爛油脂的悶響!
銀紅交織的光矛,精準無比地……貫穿了工裝怪物“頭部”位置的深綠泥漿!矛尖甚至從它“後腦”位置透出了一小截光芒!
“嘶嗷嗷嗷嗷嗷——!!!”
怪物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淒厲到足以扭曲現實、撕裂耳膜的尖嘯!這尖嘯不再是生物所能發出的聲音,更像是無數生鏽的金屬片在玻璃上瘋狂刮擦、混合著淤泥在高壓下沸騰冒泡、以及無數靈魂被強行撕裂的、令人精神崩潰的噪音洪流!
被光矛刺入的深綠泥漿核心,如同被投入了熔岩地獄!瞬間劇烈地沸騰、翻滾、氣化!大股大股濃烈的、帶著強烈屍臭、硫磺味和某種有機物焦糊味的滾滾黑煙,如同噴發的火山灰柱,衝天而起!覆蓋在泥漿下的、粗糙堅韌的工裝布料,在蘊含淨化之力的光矛灼燒下,迅速變得焦黑、碳化、脆裂!發出“劈啪”的爆裂聲!
怪物猛烈的撲擊動作如同被按下了絕對靜止鍵,那沉重的身軀在半空中極其不自然地、劇烈地抽搐、僵直!它覆蓋泥漿的“頭部”瘋狂地、違反物理規律地扭動著,兩個黑暗漩渦旋轉的速度達到了匪夷所思的極限,仿佛要形成吞噬一切的黑洞,將刺入體內的“光之毒刺”徹底湮滅!但那銀紅交織的光芒如同跗骨之蛆,帶著淨化的神威,在它泥漿和布料的“軀體”內部瘋狂蔓延、灼燒、瓦解!光芒所過之處,深綠泥漿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融、蒸發,工裝布料化為飛灰!
“滋滋滋……嗤啦……嘣!”
令人作嘔的灼燒聲、布料纖維被強行撕裂的刺耳聲、以及某種內部結構崩斷的脆響,交織成一曲毀滅的交響!
艾文被這近在咫尺、如同神罰降臨般的恐怖景象徹底震撼了!他緊握著手中劇烈震顫、仿佛隨時要掙脫束縛、化作飛龍脫手而去的銅鈴,銀紅的光芒將他慘白驚恐的臉映照得如同鬼魅。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從銅鈴傳來的、狂暴得如同海嘯般的淨化力量,正瘋狂地抽取著他的精神力、意誌力,甚至……生命力!後背傷口那劇烈的灼痛與這力量的消耗形成了可怕的共鳴,仿佛有兩把無形的電鋸在他體內瘋狂地拉扯、切割著他的神經和血肉!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這力量一同抽走、點燃!
必須離開!趁這怪物被這驚天動地的光矛暫時釘住、陷入痛苦掙紮的間隙!這是唯一的生機!
艾文強忍著幾乎要將他意識撕成碎片的劇痛和強烈的眩暈感,用儘殘存的所有意誌力,猛地從地上彈起!他甚至不敢再看一眼那被光矛釘在半空、如同被聖光審判的異形般瘋狂扭動尖嘯的怪物,拖著那條如同灌滿了冰冷鉛塊、每一次挪動都帶來鑽心刺骨劇痛的左腿,跌跌撞撞地朝著遠離那散發著惡臭的屍池、遠離這恐怖“清道夫”的方向——那片陳列著無數空蕩人形衣物、如同巨大寂靜墳場般的空間深處——亡命狂奔!
每一步落下,都重重地踩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濺起細小的灰塵,發出空洞的回響。每一次腳步抬起,都牽動著後背那如同被烙鐵持續灼燒的傷口和左腿膝蓋處傳來的、仿佛骨頭正在碎裂的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身體搖晃欲墜,幾乎下一秒就要撲倒在地,再也無法爬起。但他不敢停!不敢有絲毫的遲疑!身後那怪物淒厲到非人的尖嘯、灼燒惡臭散發出的滾滾黑煙、以及那光矛能量激蕩產生的嗡鳴,如同無數條無形的、沾滿粘液的冰冷觸手,死死地咬在他的身後,隨時準備將他拖回地獄!
“沙沙沙……嘶嗷……嘎吱……”怪物的尖嘯聲和掙紮聲似乎被空間拉遠了一些?那道光矛蘊含的力量還在持續作用?艾文不敢確定,也無法回頭確認!他隻能拚命地跑!榨乾肺裡最後一絲空氣,壓榨出肌肉裡最後一點能量,像一頭被獵豹追逐的、瀕死的羚羊,在巨大的、冰冷的、充滿死亡氣息的陳列館中亡命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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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過一排排冰冷、巨大、如同巨獸棺槨般沉默矗立的空置屍池,池壁殘留的暗紅液體和凝固的汙跡在慘淡光線下如同乾涸的血淚。他穿過一具具被冰冷金屬支架殘忍釘住、如同受難者般無聲矗立的空蕩人形衣物!那些衣物——深色連帽衫低垂的帽兜投下深不見底的陰影,猩紅連衣裙僵硬張開的裙擺如同凝固的血泊,筆挺西裝空蕩蕩的袖管如同被斬斷的手臂……它們靜靜地“站立”著,無數空洞的“視線”仿佛穿透了時空,追隨著艾文這唯一一個還在掙紮的、活著的、狼狽逃竄的身影。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以及衣物所代表的“人”之存在被徹底剝離、物化後的絕對虛無感,如同冰冷粘稠的瀝青,不斷從四麵八方湧來,試圖將他包裹、同化、凍結!每一次掠過這些“衣物人形”,艾文都感覺自己的體溫被剝奪一分,靈魂被侵蝕一片。
肺部如同一個破舊不堪、布滿裂縫的風箱,每一次艱難的擴張都伴隨著火辣辣的灼痛和濃重的血腥味。左腿的劇痛已經麻木,隻剩下一種沉重的、不屬於自己的拖拽感。後背傷口的灼燒感如同附骨之疽,持續消耗著他殘存的生命力。意識因為劇痛、失血、恐懼和精神的過度消耗而開始變得模糊、渙散,視野邊緣不斷閃爍著不規則的黑色斑點與彩色光暈,耳中除了自己粗重如牛的喘息和雷鳴般的心跳,隻剩下一種高頻的、令人煩躁的嗡鳴。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倒下,成為這巨大墳場中又一具被釘在支架上的、空蕩的“新衣服”。
就在這意識即將徹底沉淪的邊緣——
前方,那似乎永無止境的、由屍池和衣物支架構成的冰冷森林儘頭,空間的景象,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不再是無窮無儘的、令人絕望的重複。在那巨大空間的最深處,出現了一片……相對空曠的區域?
那裡的光線似乎更加集中,也更加……慘白?如同手術室無影燈投射下的、毫無溫度的冷光,驅散了周遭的陰影,將那片區域籠罩在一片死寂的明亮之中。這片突兀的光明,在無儘的冰冷黑暗中,如同燈塔,瞬間點燃了艾文求生的最後一絲火星!
艾文如同在沙漠中瀕死的旅人看到了海市蜃樓中的綠洲,儘管那綠洲可能蘊藏著更大的危險,但他彆無選擇!他榨乾身體裡最後一絲、仿佛來自骨髓深處的力氣,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嘶啞喘息,朝著那片慘白光芒籠罩的空曠區域……踉蹌著、連滾帶爬地……亡命奔去!
隨著距離的拉近,那片區域的景象如同褪去麵紗的惡魔,逐漸清晰地、帶著令人窒息的惡意,展現在艾文模糊的視野中。
首先,也是最震撼的,是一個……巨大得超乎想象、結構異常複雜、充滿了褻瀆美感的……金屬造物!
它如同遠古邪神的祭壇,又像某種龐大機械的冰冷內臟,巍然矗立在空曠區域的絕對中心。由無數根粗細不一、扭曲盤繞、閃爍著冰冷金屬寒光並非嶄新,而是覆蓋著一層暗沉油汙和陳舊鏽跡)的管道、支架和連杆構成。這些金屬結構以一種違反工程學、充滿痛苦掙紮意味的方式相互咬合、纏繞、支撐。支架的主體形態,讓艾文瞬間聯想到了被放大了無數倍的、鏽跡斑斑的……晾衣架!無數尖銳的、閃爍著不祥寒光的金屬鉤爪、倒刺和固定鉗,如同怪物的獠牙利爪,從這些扭曲的支架上延伸出來,直指下方。
而在這些巨大、扭曲、充滿壓迫感的金屬晾衣架陣列的最中心、也是最高處的交彙點……
懸掛著一個……東西。
一個巨大無比的、橢球形的……“繭”?
它的材質並非布料,而是一種……半透明的、暗紅色的、仿佛是由無數凝固的、高度濃縮的汙血和某種生物膠質混合而成的物質?這暗紅的膠質物表麵並不光滑,而是布滿了粗大扭曲、如同無數條肥大蚯蚓般虯結蠕動的深綠色血管脈絡!這些脈絡如同活物般在膠質層下清晰地搏動著,每一次搏動,都伴隨著粘稠的、散發著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腥臭與腐敗甜膩氣息的深綠色粘液,被強勁地泵入那個暗紅色的“繭”中!粘液在粗大的脈管內流淌,發出沉悶而粘稠的“咕嚕…咕嚕…”聲。
整個“繭”在頭頂慘白、毫無溫度的光線照射下,呈現出一種令人極度不適的、如同巨大病變腫瘤或是某種邪惡胚胎般的質感。它以一種緩慢的、帶著沉重粘稠感的節奏,微微地、規律地搏動著。每一次搏動,都牽動著整個巨大金屬支架發出極其細微、卻清晰可辨的金屬呻吟“嘎吱…”),伴隨著深綠色粘液在血管脈絡中流淌的“咕嚕”聲,以及膠質物內部隱約傳來的、如同億萬微小氣泡在粘稠血漿中破裂的密集“啵啵…啵啵…”聲。
一股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混合了極致血腥、腐爛甜膩、濃烈福爾馬林、以及一種源自靈魂最深處、令人顫栗、絕望、瘋狂的純粹惡意與本源汙染的氣息,如同實質的、粘稠的毒霧,從那巨大的暗紅“繭”中彌漫開來,沉重地籠罩著整個空曠區域!這股氣息是如此濃烈,如此本源,如此……“活著”!它瞬間穿透了艾文的一切感官防禦,如同冰冷的毒針紮入他的大腦,讓他瞬間明白——這絕不是什麼展品!這才是這個恐怖陳列館,不,是整個3棟、乃至這個扭曲規則空間最核心、最黑暗的……汙染源頭!是孕育著終極恐怖的……母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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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的心臟如同被一隻冰冷的、布滿鱗片的巨手狠狠攥緊、揉捏,幾乎瞬間停止了跳動!巨大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讓他雙腿一軟,差點直接癱跪在地!他呆呆地站在空曠區域的邊緣,仰望著那個懸掛在巨大扭曲金屬晾衣架中央、如同邪惡心臟般緩慢搏動著的暗紅巨繭,一股強烈的、想要不顧一切轉身逃離的衝動,如同電流般竄遍全身!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手中緊握的銅鈴,在這股本源汙染氣息的衝擊下,也在微微地、不安地震顫著!
然而,就在他因這核心汙染源的本體而陷入極度震撼、恐懼和本能逃離衝動的瞬間——
“叮……鈴……”
一聲極其微弱、帶著清晰金屬顫音、卻又充滿了無儘痛苦、扭曲和一種……詭異、貪婪渴望的鈴聲,毫無征兆地……從那個巨大的暗紅巨繭內部……清晰地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