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白星澄頓時愣住了。
她凝視著羅宴那一雙濕潤且深邃的雙眼,揣摩許久之後仍看不出羅宴心中到底是何想法。
“你說你不想報複陸歡?”
“那你問我恨不恨他乾什麼?”
白星澄低聲問道,默默舉起了身前的咖啡杯。
羅宴聳了聳肩,攤手無奈道:
“沒什麼啊......隻是有一點好奇而已。”
“黃石意外死在了「資深級考核」之中,接替陸歡成為「北區負責人」的人已經沒了,若是你現在不來與我爭搶這「西區負責人」的話,那「北區負責人」的位置基本就是你的了。”
“在「北區」裡與你交好的調查員極多,何必要來這人生地不熟的「西區」呢?不是麼?”
此話一出,白星澄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抹不屑。
他暗暗笑著喝下了一口咖啡,深吸一口氣後便低聲對其說道:
“羅宴啊羅宴......我還以為你是一個有骨氣的人,原來你在今晚約我出來,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啊?”
“勸我重新回到那「北區」裡?你還真害怕我真的能搶了你的「西區負責人」啊?”
“嗬嗬,真是沒骨氣的東西。”
麵對白星澄這淬了毒一般的舌頭,羅宴依舊是不為所動,隻是默默地環抱著雙臂,眼含笑意地凝視著眼前的白星澄。
他緩緩扭過了頭顱,望向了這家咖啡店店主所圈養在鳥籠裡的羽色華麗無比的鸚鵡,意味深長地說道: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爭取利益沒什麼不對的。”
“身為一名「調查員」、一名「覺醒者」,大家都隻不過是一隻被圈養在鳥籠裡的小鳥罷了,哪裡有什麼骨氣可談呢?”
“若我是你的話,我絕對會回到「北區」裡繼續爭取那「負責人」的位置。”
“星澄姐,我想你很快就會知道這個道理了。”
“你很快就會想通的。”
白星澄靠坐在椅背上,絲毫不作退讓地凝視著羅宴的雙眼,用著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
“抱歉,我不會想通的。”
“自我當上「資深級調查員」之後,那陸歡便進入到了半退休的狀態,而我為陸歡做過的事情也愈來愈多了,那「北區」離了我可真是完全不行。”
“所以,那「北區負責人」的位置就應該是屬於我的......可他卻打算給他那毛都沒長齊的侄子?”
“你讓我怎麼原諒他?!”
此話一出,羅宴便立即舒展起了那緊蹙的眉頭,擺出了一副認真吃瓜的模樣。
他之前可從沒聽楊可霖及其他「負責人」說過,這「北區」大大小小的事情,其實大多數都是白星澄所負責的。
“陸歡那老鬼,居然如此利用你......那這樣看來,你的確是恨透了這個陸歡,所以才不願意重回那「北區」之中。”
“不過沒事,你在認清現實過後遲早會想通的。”
聽著羅宴那夾雜著譏諷的話語,白星澄也絲毫不作掩飾地表達了自己對於他的厭惡,那一雙清澈且深邃的黑瞳孔,此時正在散發著暗暗的冷意。
她沒有理會羅宴的話,隻是自顧自地扭轉了話題,話鋒一轉地問道:
“羅宴,我想問問你......”
“那針對「金源酒樓事件」的具體行動,你是如何進行策劃的?我對這還算是挺感興趣的。”
羅宴意味深長地凝視著白星澄的臉,片刻後輕輕笑道:
“想知道我的思路是麼?”
“身為同樣爭奪「西區負責人」的競爭對手,你這樣直接問我,實在是有點太不禮貌了吧?”
“你的骨氣呢?星澄姐?”
羅宴根本不給白星澄臉麵,他選擇直接把她內心處所隱瞞的想法給暴露了出來,將她所謂的「骨氣」給放在了陽光底下暴曬不止。
而聽聞此言,白星澄的臉便通的一下紅了。
她壓低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羞愧與憤怒,緊咬牙關片刻之後才壓低聲音憤憤道:
“我並不記恨你什麼,哪來的什麼骨氣這一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