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甲首輪比賽日,霍芬海姆全隊出發往主場開去,嚴淵靠在座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球衣袖口的隊徽。
身旁的阿米裡正戴著耳機閉目養神,膝蓋上攤開的戰術手冊被風吹得微微翻動。
車廂裡彌漫著一種克製的興奮,偶爾有人低聲交談,但大多數人都沉默地望著窗外。
這可是德甲首輪,霍芬海姆主場對陣雲達不萊梅,沒有人想搞砸這個開局。
“嘿,菜鳥。”隊長福格特突然從前排轉過身,丟來一塊巧克力。
“彆繃著臉,你平時在我的印象裡可是很輕鬆的,今天怎麼看起來一臉嚴肅,我們的機器人切換到作戰模式了?”
一提到機器人笑話,車廂裡又爆發出一陣哄笑。
嚴淵接過巧克力,嘴角終於鬆了鬆:
“是的,隊長,百分百的作戰模式。”
大巴駛入球場外圍時,道路兩側已經聚集了身穿藍白球衣的球迷。
有人拍打著車窗,高喊著“乾掉北方佬!”
阿米裡摘下耳機,眯眼望向人群:“看來上賽季第四的成績讓我們的球迷胃口變大了。”
嚴淵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個戴著毛線帽的小男孩正舉著歪歪扭扭的紙牌,上麵用熒光筆塗著“17yan”。
他的心臟突然漏跳一拍,自己竟然也有粉絲了?
球員們到了更衣室裡,納格爾斯曼最後進來,用戰術板敲了敲白板,這聲音讓所有閒聊戛然而止。
教練今天穿了件修身黑西裝,領帶卻鬆鬆垮垮地掛著,像隨時準備扯下來扔地上。
“知道我在賽前聽到了什麼消息嗎?”他踱步到更衣室中央。
“媒體說我們輸給利物浦後就會一蹶不振,說我們這種鄉下球隊根本不配歐冠資格賽。”
克拉馬裡奇突然把毛巾摔在地上:“去他媽的媒體!”
“對,去他媽的!”納格爾斯曼猛地提高音量,脖頸上青筋凸起。
“但光罵人沒用,得用比分說話,不萊梅去年排第十,他們今天會像瘋狗一樣撕咬我們,因為所有人都想踩著霍芬海姆證明自己!”他抓起一瓶礦泉水灌了兩口,水珠順著下巴滴到襯衫上。
“聽著,我要你們記住兩件事:第一,我們的肋部配合比大部分德甲球隊都鋒利;第二,今天球場裡坐著三萬個期待你們表演的球迷。”
他指了指窗外,那裡傳來球迷合唱隊歌的模糊聲浪。
嚴淵低頭係鞋帶,發現自己的手指還是有些微微發抖。
納格爾斯曼注意到了他,再次提到了他:“嚴,你知道為什麼選你首發?”
他抬頭對上納格爾斯曼鷹隼般的眼睛,沒有說話,等著教練補充。
“因為我要讓不萊梅的老家夥們看看,霍芬海姆的17歲小孩能跑死他們的防線。”
“沒錯!我們的殺戮機器人!”
“乾掉他們所有人!嚴!”
“是終結者機器人!!”
更衣室爆發出口哨聲和歡呼聲,有人用力拍打他的後背,大夥都在給即將首秀的嚴淵加油打氣。
當球員通道的燈光刺入視野時,嚴淵被聲浪震得耳膜發疼。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家球隊的主場盛景。
萊茵內卡競技場的看台像陡峭的懸崖般壓迫過來,北看台的死忠球迷區正在揮舞巨型tifo,畫麵裡咆哮的藍獅正是霍芬海姆的隊徽。
他深吸一口氣,草皮混合著爆米花和啤酒的氣味湧入鼻腔,對於足球運動員來說,這就是“硝煙的味道”。
“謔,嚴,快看那邊,你有球迷了。”阿米裡用肘部捅了捅他。
嚴淵順著方向看過去,東南角看台零星散布著幾麵17號應援牌,有個戴眼鏡的男孩甚至穿著他的盜版球衣。
因為號碼上的讚助商商標印歪了,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正版的。
格納布裡在後麵調侃:“看來你的球迷比克拉馬裡奇多。”
嚴淵假裝沒聽見,但嘴角怎麼也壓不下去。
裁判組檢查球襪時,兩隊臨近。
不萊梅隊長莫伊桑德斜眼打量嚴淵,小聲說著:
“霍村現在讓幼兒園小朋友首發了?”
嚴淵正要開口駁斥,阿米裡已經擋在他前麵:
“莫伊桑德,我建議你現在記住他這張帥臉,待會兒他會讓你哭著找媽媽。”
嚴淵和阿米裡默契的碰了碰拳。
現場廣播開始播報首發名單,當“yanyuan”的發音蹩腳地響徹球場時。
他聽見看台上傳來幾聲試探性的歡呼,很快被更大的聲浪淹沒。
其實這很公平,嚴淵並沒有期待自己因為一場德國杯首秀就被所有霍芬海姆球迷記住。
德甲首秀就像裸奔一樣,要麼用表現贏得掌聲,要麼被噓聲撕碎,就這麼簡單。
比賽前的最後時刻。
“都過來!”納格爾斯曼在替補席前張開雙臂,像要把所有人箍進同一個心跳裡,
“記住,我們不是來踢球的,我們是來…”
“是來打仗的!”全隊吼出後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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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吼聲中,嚴淵的聲音不比其他人小,他為這場比賽已經做了很多準備了。
他的心裡還有另一個期待,這場比賽如果他表現好了,教練會有很大的可能讓他在下場歐冠資格賽首發。
主裁判一聲哨響,比賽正式開始。
霍芬海姆的433陣型立刻展開壓迫,不萊梅的後衛線開局不久後就被迫回傳門將帕夫倫卡。
嚴淵在右路高速前插,雙臂張開示意隊友傳球,但皮球被轉移到左路的格納布裡腳下。
德國邊鋒一個假動作晃開防守,內切後直接起腳遠射,皮球稍稍高出橫梁。
“格納布裡這一球太可惜了!差之毫厘!”現場解說員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回蕩在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