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青銅神樹。
青銅神樹靜靜矗立,流轉著跨越時空的蒼茫。枝杈之上,七件來自不同紀元的文明結晶,正散發著形態各異的微光,如同七顆沉默的果實。
鈞天玉玦,蒼天綠葉,變天十一維算籌,玄天反物質冰晶,幽天暗物質綢緞,顥天翡翠頭骨……
這些是人類拚儘智慧,甚至付出慘痛代價才收集而來的“答案”,然而,它們本身卻成了更深邃的“謎題”。
人類最頂尖的科學家窮儘一切手段,也無法完全解讀其核心奧秘,隻能勉強觸摸其力量的邊緣,並時刻警惕著那潛藏的反噬。
每一次接觸,都像是在懸崖邊起舞,那些因它們而起的災難,至今仍是gc檔案室裡最黑暗的卷宗。
探險隊仿佛是被無形之手引導的收集者,隻是順其自然地將這些東西一一找尋,放置在這棵似乎本該如此的神樹之上。
這種“順其自然”,本身就讓人心生寒意。
而更令人窒息的,是來自洛陽天子駕六博物館的青銅渾天儀,那冰冷星軌,倒計時一年。
一年之後,是徹底的終結,還是新的開始?
或者,這一切都隻是人類在宏大宇宙規律麵前,一廂情願的恐懼幻想?
答案無人知曉。c心頭的一塊萬鈞巨石。c總部,頂層戰略會議室。
煙霧繚繞。
本傑明狠狠吸了一口煙,試圖驅散心頭的寒意。
“一年,還有兩個文明沒有線索。時間……”
他想說,時間已經不可能了,按照之前的節奏,發現、接觸、理解再到應對,每一個文明都耗費了很久。
一年,連尋找線索都顯得倉促。但他看著會議室裡幾乎凝固的空氣,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司星墟的目光掃過全息投影上那七件造物,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前七個文明,我們都是被動的。災難的征兆出現,我們才去應對,永遠慢一步。也許,麵對最後兩個,我們該換個思路——主動出擊。”
尼爾揉了揉眉心,疲憊中帶著無奈:“司星,我理解你的想法。但‘陽天’、‘炎天’,這兩個名字本身就超越了我們的認知範疇。沒有切入點,沒有線索,像沒頭蒼蠅一樣,我們出擊的方向在哪裡?”
“線索,我們是有的。”一直沉默的聞闕局長緩緩開口,他的話讓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
聞闕的手指在全息桌麵上劃過,調出了一組古老而清晰的圖像——來自鈞天遺跡的九幅神秘圖騰。
“我們一直被各個文明的具體現象牽著鼻子走,卻忽略了這最原始的‘目錄’。”聞闕的聲音帶著一種洞察後的清明。“根據前七個文明展現出的特征,與這圖騰上的刻錄內容基本吻合。那麼,最後這兩幅,就是最直接的線索!”
“沒錯!”司星墟眼中精光一閃,立刻調出數據庫,將最後兩幅圖騰高精度還原,投射到主屏幕上。
左側,是【炎天】的圖騰:
主體符號:日冕輪盤
十二道布滿奇異刻度的青銅輻條,如同枷鎖般連接著一顆劇烈燃燒的太陽黑子,輪盤軸心處,是一枚散發著不穩定能量的重氫結晶。
輪緣在圖像中呈現出旋轉的模糊感,不斷剝落出如同螢火蟲般的發光基因片段,象征著文明火種的播撒。
湮滅警示:在輻條的間隙之間,清晰地卡著幾段被高溫燒焦、扭曲的宇航服殘肢,觸目驚心。
科學隱喻:整個圖騰,仿佛在訴說一個“恒星核聚變囚徒困境”的故事。
右側,是【陽天】的圖騰:
主體符號:光速墓碑
一座棱角分明,似乎能吸收所有光線的暗物質方碑屹立於星空,碑麵上刻滿了以光速流動、無法直視的信息流。
墓碑的基座,是由無數時間軸碎片拚接而成,呈現出時空被強行扭曲的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