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鏽跡斑斑的鐵門。
倉庫裡,很空曠。
隻有中間,亮著一盞昏黃的,瓦數極低的燈泡。
燈泡下,站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戴著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臉。
他的腳下,放著一個手提箱。
“你們很準時。”男人開口了,是那個經過處理的,嘶啞的聲音。
“錢呢?”
秦嶼揚了揚手裡的另一個手提箱。
“你要的身份和機票,也在這裡。”
“很好。”男人點了點頭,“現在,把箱子踢過來。”
秦嶼照做了。
那個裝滿現金的箱子,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離,停在了男人的腳下。
男人彎腰,打開箱子。
裡麵,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一捆捆美金。
他滿意地笑了笑。
“現在,該你了。”秦嶼說,“銷毀證據。”
“當然。”
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u盤,和一部手機。
他把u盤和手機,扔進了旁邊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鐵桶裡。
然後,他拿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了一張報紙,扔了進去。
火焰,瞬間升騰而起。
塑料燃燒的刺鼻氣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好了。”男人說,“所有的備份,都在這裡了。”
“現在,把另一個箱子,也踢過來。”
秦嶼看了一眼那個燃燒的鐵桶。
“我怎麼知道,你沒有彆的備份?”
“我以我的人格擔保。”男人笑了,“我隻想離開這裡,安度晚年。”
“我不想再跟你們這些豪門,有任何瓜葛。”
就在這時,薑糯突然開口。
“周海。”
她輕輕地,叫出了這個名字。
男人的身體,明顯一僵。
“你,說什麼?”
“我說,周叔叔,好久不見。”薑糯往前走了一步。
“二十年了,你看起來,一點都沒老。”
男人猛地抬起頭。
他緩緩地,摘下了臉上的口罩和帽子。
露出的,是一張飽經風霜,但依稀能看出當年輪廓的臉。
正是周海。
“你……你怎麼會認出我?”周海的眼睛裡,滿是震驚。
“我當然認得。”薑糯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爸爸最信任的司機,長什麼樣。”
“更不會忘記,你在他出車禍前一天,給他車做了‘保養’。”
周海的臉色,徹底變了。
“你都知道了?”
“我們什麼都知道了。”秦嶼說,“你和趙宏山,和秦振國,所有的勾當。”
“還有,你那個,在瑞士銀行的,小金庫。”
周海的身體,晃了一下。
他最大的秘密,竟然也暴露了。
“不可能……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薑糯冷冷地說,“你以為你做得很乾淨,但你忘了,人在做,天在看。”
“周海,你害死了我父母,害了我姐姐,毀了我的家。”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死期?”周海突然瘋狂地大笑起來。
“你以為,你們今天,能活著走出這個倉庫嗎?”
他一邊笑,一邊從風衣裡,掏出了一把槍。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薑糯。
“我承認,我輸了。”
“但是,就算是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
“蘇明哲的女兒,下去陪你爸媽吧!”
他目露凶光,手指,緩緩扣向了扳機。
秦嶼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想也沒想,就張開雙臂,把薑糯,死死地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