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但沒有抽回手,反而順勢,用另一隻手輕輕覆蓋在薑糯的手背上。
那姿態,親昵又溫和。
“你呀。”
林婉婉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無奈的寵溺,仿佛在看一個調皮又可愛的晚輩。
“秦嶼就是愛開玩笑,怎麼在背後這麼說我。”
她這一句話,四兩撥千斤。
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反而將“表妹”這個稱呼,變成了秦嶼和她之間的一種“愛稱”和“玩笑”。
瞬間,她就從被動的尷尬中,重新奪回了主動權。
薑糯眨了眨眼。
看吧!
她就說嘛!
顧漫漫那個大驚小怪的,肯定把人給認錯了!
這哪裡是什麼白月光情敵,這分明就是個溫柔可親的好姐姐嘛!
“我就說嘛!嶼哥人那麼好,他的表妹肯定也差不了!”
薑糯順著杆子就往上爬,自來熟地在林婉婉身邊坐下,親熱得不行。
“表妹……哦不,婉婉姐,你可千萬彆怪嶼哥,他也是怕我緊張,才跟我這麼說的。他說你人特彆好,讓我見了你,就跟見了親人一樣!”
她這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一番話,把秦嶼塑造成了一個體貼入微,怕新婚妻子融不進家庭而提前鋪路的絕世好男人。
也把自己和林婉婉的關係,直接拉到了“親人”的檔次。
林婉婉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用杯沿擋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
有點意思。
這個薑糯,看著傻乎乎的,嘴皮子倒是利索。
不過,再利索,也終究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小醜。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林婉婉放下茶杯,眼裡的笑意更深了。
“對了,我下周末在京市美術館有個小小的個人畫展,既然你都叫我姐姐了,那作為‘弟妹’,可一定要來給我捧場呀。”
她特意加重了“弟妹”兩個字。
薑糯一聽,眼睛都亮了。
畫展?
高大上的地方!
肯定有很多好吃的點心!
“去!一定去!”
她拍著胸脯保證。
林婉婉看著她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嘴角的笑容,終於帶上了一絲發自內心的,冰冷的輕蔑。
蠢貨。
就等著,我給你準備的“大禮”吧。
……
從茶室出來,薑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顧漫漫打電話炫耀。
“我跟你說!你絕對是搞錯了!那個林婉婉,人超好的!”
“什麼?!糯糯你被她灌迷魂湯了?!”
電話那頭,顧漫漫的聲音直接劈了叉。
“她是不是送你東西了?是不是說會支持你了?是不是表現得比親媽還親?!”
“咦?你怎麼知道?”
薑糯啃著林婉婉送的馬卡龍,含糊不清地說。
“那是綠茶標準套路啊我的傻姑奶奶!她下一步就是要捧殺你!把你引到坑裡,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顧漫漫在電話那頭急得直跳腳。
“不可能!”薑糯義正言辭地反駁。
“人家還邀請我去她的畫展呢!多有文化!多有內涵!”
“而且我發現了,她根本不是你的情敵!人家是嶼哥的表妹!”
“噗——!”
顧漫漫那邊,傳來一口水噴出來的聲音。
“你說什麼?!表妹?!”
“對啊!嶼哥的表妹人還怪好嘞!”
薑糯一臉篤定。
顧漫漫沉默了。
足足沉默了半分鐘。
電話那頭,隻剩下她沉重的,仿佛心如死灰的呼吸聲。
完了。
自家這個臉盲的閨蜜,這次怕是真的要被人賣了,還樂嗬嗬地幫人家數錢。
……
畫展當天,京市美術館門口,豪車雲集。
秦嶼本來要陪薑糯一起來,但公司臨時有個跨國緊急會議,隻能把她送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