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吻很輕。
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在薑糯的額頭。
卻又很重。
重得像一座山，砸在現場每一個人的心上，也砸在了全球億萬觀眾的心上。
發布會現場，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的聲音，所有的動作，都在這一刻消失了。
記者們舉著相機，卻忘了按下快門。
保鏢們站得筆直，卻忘了呼吸。
網絡直播間裡，那刷屏速度快到飛起的彈幕，也出現了長達數秒的空白。
董事長？
這個二十出頭的女人？
秦嶼，京市金字塔尖的男人，給她打工？
這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劇本？
“哢嚓——”
終於，一個記者的相機閃光燈亮起，打破了這片凝固的空氣。
緊接著，成百上千的閃光燈，如同被驚醒的獸群，瘋狂地爆閃起來，白光幾乎要將整個大廳吞沒。
海嘯般的喧嘩聲，轟然炸響！
“我沒聽錯吧？他說董事長？”
“假的吧！這是秦嶼為了脫罪想出來的公關手段！”
“把公司轉給一個女人？他瘋了？！”
“天呐！這是我今年聽過最離譜，也最浪漫的告白！”
台下徹底亂了。
而躲在彆墅裡，剛剛還在享受勝利喜悅的秦舒，手中的高腳杯“啪”地一聲滑落在地，摔得粉碎。
殷紅的酒液，濺了她一褲腿。
她卻毫無所覺。
她死死地盯著屏幕裡那個被秦嶼擁在懷中的女人，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董事長……”
“薑糯？！”
她尖叫出聲，聲音扭曲得不成人形。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她策劃了這麼久，動用了“蜂後”那麼多的資源，甚至不惜暴露李明這顆重要的棋子，就是為了把秦嶼從那個位置上拽下來！
可現在，秦嶼告訴她，他早就不是國王了？
他隻是一個……給女王打工的？
她費儘心機攻擊的，自始至終，都隻是一個空靶子！
發布會現場。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看上去經驗老到的財經記者，最先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犀利地舉起手。
“秦總！您說薑小姐是董事長，這不過是您的一麵之詞！”
“這種臨時的資產轉移，難道不是為了逃避法律責任，金蟬脫殼嗎？！”
這個問題，狠毒至極。
瞬間將那層浪漫的粉色泡泡，捅了個對穿。
對啊！
這會不會隻是一場戲？
一場為了保全資產，欺騙公眾的戲碼？
所有記者的槍口，再次對準了秦嶼和薑糯。
剛剛才有所逆轉的風向，似乎又要偏回去了。
秦嶼的臉色沉了下去，正要開口。
薑糯卻按住了他的手。
她迎著無數質疑的目光，臉上沒有半點慌亂。
就在這時。
發布會的大門，第三次被推開。
一個穿著筆挺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氣質淩厲的中年男人，領著一個團隊，步履生風地走了進來。
“是方謹！秦氏的首席法律顧問！”
“那個號稱‘商業訴訟不敗神話’的方大狀？”
“他怎麼來了！”
記者群裡發出一陣騷動。
方謹沒有理會任何人，徑直走上發言台，對著眾人微微頷首。
“關於剛才那位記者朋友的問題，由我來回答。”
他打開帶來的公文包，將一份份文件投射到身後的大屏幕上。
“這份，是秦嶼先生與薑糯女士簽署的股權無償轉讓協議。”
“簽署日期，三個月前，也就是兩位結婚一周年紀念日當天。”
“公證方，是京市第一公證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