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黑色的蓮子,靜靜地躺在薑糯的掌心。
明明沒有任何重量,卻讓她覺得,重若千斤。
蘇家。
刺繡世家。
奶奶。
錦囊。
林靜。
秦嶼的母親。
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人和事,因為這個小小的錦囊,被一根無形的線,串聯了起來。
一個讓薑糯心跳加速的念頭,浮現在她腦海裡。
她猛地抬頭,看向秦嶼。
“秦嶼,你媽媽……她的本名,姓林。那她,是不是被領養的?”
秦嶼從巨大的悲痛和仇恨中,被拉回了一絲神智。
他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是。我聽父親說過,母親是個孤兒,被一個普通的工薪家庭收養。養父母對她並不好,所以她很早就獨立了。”
“她……從來沒有提過她的親生父母嗎?”薑糯追問。
秦嶼搖頭。
“沒有。她說,她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還是,不想記起?
薑糯握緊了手中的錦囊。
這個錦囊的繡法,名叫“遊魚戲蓮”,是蘇家繡的頂級技藝之一,傳女不傳男,更不傳外人。
而那個獨特的束口繩結,奶奶曾告訴她,叫“同心結”,是蘇家姐妹之間,用來傳遞私密信息,或者作為信物的一種暗號。
會這種繡法和繩結的人,在整個蘇家,屈指可數。
而在奶奶那一輩,隻有兩個人。
奶奶自己,和她那個,據說在四十多年前,為了一個窮書生,私奔出走,被家族除名的親妹妹。
從那以後,音訊全無。
難道……
薑糯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猜測是真的,那這個世界,也太小了。
“怎麼了?”秦嶼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薑糯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猜測,和關於蘇家繡的秘密,全都告訴了秦嶼。
秦嶼聽完,也陷入了巨大的震驚之中。
他看著薑糯手中的錦囊,又看了看薑糯。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母親,很可能就是你奶奶那個失散多年的外甥女?”
“那我們……”
“我們是表兄妹?”
薑糯的臉,微微一紅。
“是遠房的。我奶奶和她妹妹是親姐妹,我媽媽和我婆婆是表姐妹,到我們這,已經出了三代了。”
她趕緊解釋。
“法律上,可以結婚。”
秦嶼看著她急於撇清關係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剛才還陰雲密布的心情,竟然被她衝淡了幾分。
他伸手,將她和那個錦囊,一起擁入懷中。
“原來,我們的緣分,早就注定了。”
他低聲說。
不管真相如何,此刻,他隻覺得,薑糯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兩人平複了一下心情,開始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現在,他們手上有秦振國謀殺的間接證據。
但是,光憑一封語焉不詳的信,和一份二十年前的屍檢報告,很難將他定罪。
秦振國在秦家,在京市,經營了這麼多年,根基深厚,關係網錯綜複雜。
如果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一旦打草驚蛇,後果不堪設想。
“不能急。”
薑糯的眼神,恢複了冷靜和理智。
“我們必須,拿到更直接的證據。”
“怎麼拿?”秦嶼問。
薑糯的目光,落在了那個藍色的錦囊上。
一個計劃,在她心中慢慢成形。
“也許,這個錦囊,能幫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