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春雪剛化,朱雀大街上已響起叮叮當當的敲打聲。工匠們正在修補戰爭中受損的牌坊,青石板縫隙裡冒出的草芽沾著泥漿,卻透著倔強的生機。蘇禦站在武學館的銀杏樹下,看著弟子們將玄冰髓犁鏵分發給前來領農具的農民——這些由兵器改造的犁鏵泛著溫潤的光,刃口被本源之力打磨得格外光滑。
“陛下,北境的春耕已經開始了。”戶部尚書捧著賬冊走來,指尖劃過“漠北”二字時,紙上的墨跡突然泛起淡金,“蠻族百姓用咱們送去的麥種,在玄冰髓礦脈的舊址上開墾了百畝良田,冷軒將軍說,那裡的土壤比本源之力滋養過,種出來的青稞比往年飽滿。”
蘇禦接過賬冊,目光落在“明州港”的條目上。那裡的碼頭正在擴建,漁民們將從東瀛帶回的造船圖紙鋪在甲板上,用木炭修改著細節——他們要造出能抵禦風浪的大船,船身鑲嵌著玄冰髓碎片製成的導航儀,借助本源光帶的指引,再也不會在海上迷路。
戰後重建的第一步是恢複民生。蘇禦下旨減免所有受災地區三年的賦稅,從長安調運的糧草已在各州府的賑濟點堆成小山。最讓百姓安心的是“種子驛站”的設立——每個驛站都由武學館的弟子值守,不僅提供本源麥種,還教農民如何用玄冰髓農具耕種。在西南雲霧山,五毒教的舊祭壇已被改造成糧倉,柳清韻帶著弟子們用解毒蘭的汁液處理被蠱蟲汙染的土壤,原本寸草不生的土地,如今已能種下耐濕的水稻。
“陛下,您看這水稻秧苗!”最年幼的影閣孩童捧著青瓷盆跑來,盆裡的秧苗根係格外發達,白色的根須纏繞著細小的玄冰髓顆粒,“這是用冰川融水浸泡過的種子,比普通秧苗長得快三成!”他的袖口沾著泥點,陶罐裡的解毒蘭卻開得正盛,花瓣上的露珠滾落在秧苗上,激起細碎的光紋。
蘇禦接過瓷盆,指尖輕輕撫過秧苗。本源之力順著紋路流入土壤,秧苗立刻舒展葉片,在陽光下泛著瑩綠。“讓驛站的弟子把這種方法教給西南的農民。”他將瓷盆遞回,目光投向遠處的工坊區,“玄冰髓礦脈不能浪費,讓工部在漠北建座農具工坊,用當地的礦石直接打造犁鏵,省去運輸的功夫。”
工坊區的重建比預期更順利。鐵匠王老鐵的鋪子前擠滿了學徒,有蠻族的少年,有東瀛的工匠,還有西南的苗家姑娘。王老鐵正手把手教他們淬煉玄冰髓——將礦石加熱到通紅時,注入少量本源麥秸稈的灰燼,礦石就會褪去寒氣,變得堅韌而溫潤。“記住,火候要像照顧孩子,太急會焦,太緩不成。”他敲了敲學徒手中的鐵錘,“就像戰後的日子,得慢慢來,才能長出新的希望。”
經濟的複蘇離不開貿易的重啟。明州港的碼頭已能看到來自東瀛的商船,甲板上堆滿了漆器和珍珠,船艙裡卻裝著更珍貴的東西——德川雄派來的農師,他們帶著東瀛的水稻種子,想與中原交換本源麥種的培育方法。港口的集市上,中原的絲綢與西域的香料擺在一起,商販們用蘇禦推行的“光帶幣”交易——這種用玄冰髓粉末壓製的錢幣,邊緣刻著本源符文,既不易磨損,又能通過光帶檢測真偽。
“陛下,這光帶幣太方便了!”綢緞莊的掌櫃捧著錢袋給蘇禦看,錢幣在陽光下泛著淡金,“以前用銀子總怕成色不足,現在隻要放在光帶底下照一照,真假立刻分明。”他指著街對麵的酒樓,“連西域來的胡商都說,這是天下最公道的錢。”
文化重建比經濟更需耐心。蘇禦下旨在各州府的“本源學堂”增設“修複課”,讓學子們學習如何修補古籍、複原壁畫。在長安的國子監,陸明淵正帶著弟子們整理從暗月盟繳獲的藏書——那些被玄冰髓寒氣凍結的竹簡,在本源光帶的滋養下漸漸舒展,露出裡麵記載的通玄派秘術。“這些都是先輩的智慧,不能讓戰爭抹去。”陸明淵的指尖拂過竹簡上的裂痕,那裡立刻生出細小的金紋,將裂痕牢牢粘住。
最動人的重建發生在市井之間。北境的蠻族婦人帶著繡品來到長安,她們的繡針用玄冰髓碎片磨成,繡出的蘭花能在夜間發出微光;西南的苗家姑娘在集市上擺攤,售賣用解毒蘭汁液製成的香囊,香氣能驅散蚊蟲,還能安神;甚至連曾經的影閣孩童,都在西市開了家“光帶鋪”,用本源之力為百姓修補破損的器物——從摔裂的瓷碗到斷弦的古琴,經他之手修複後,都會留下淡淡的光紋,像歲月刻下的溫柔印記。
春耕結束後,蘇禦帶著柳清韻巡視各地。在黑風口,他們看到蠻族騎兵與虎賁軍士兵一起修建水渠,玄鐵重劍不再用於廝殺,而是用來撬動巨石;在明州港,漁民們正將新造的船推入海中,船帆上繡著半朵蘭花——另一半在東瀛的商船上,象征著跨越海洋的友誼;在西南雲霧山,五毒教的舊地已長出成片的解毒蘭,柳清韻的星羽劍插在花叢中,劍穗與花瓣輕輕碰撞,發出風鈴般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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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他們遇到了趙毅的父母。兩位老人正在田裡插秧,腰間掛著兒子留下的半塊蘭花玉佩。“陛下,您看這稻苗。”趙父指著田裡的秧苗,它們在陽光下排列成整齊的方陣,“這是小毅生前設計的‘同心陣’,說這樣能讓稻子長得更齊。”蘇禦蹲下身,將本源之力注入土壤,秧苗立刻挺直腰杆,在風中形成淡淡的光帶,像無數雙眼睛在微笑。
七月初七這天,長安舉辦了戰後第一場“本源盛會”。與往年不同,今年的盛會沒有比武,隻有各地百姓展示的重建成果——北境的青稞餅、明州港的海魚乾、西南的稻米酒,還有孩子們用玄冰髓碎片拚出的“和平”二字。最熱鬨的是“交換市集”,蠻族的皮毛換中原的絲綢,東瀛的漆器換江南的茶葉,連最靦腆的苗家姑娘,都用香囊換了個蠻族孩童編的草蚱蜢。
蘇禦站在高台上,看著下方歡騰的人群。柳清韻走到他身邊,星羽劍的劍穗輕輕掃過他的掌心,那裡的紋路已與本源光帶完全相融。“你看,他們比戰前更親近了。”她指著正在一起釀酒的蠻族與中原工匠,“玄冰髓兵器帶來的仇恨,終究被麥種和酒香化解了。”
盛會的最後,蘇禦將那枚修複完整的蘭花玉佩放在祭台上。玉佩在月光下爆發出柔和的光芒,順著本源光帶流淌至四方——北境的水渠泛起金光,明州港的船帆亮起瑩白,西南的稻田裡,稻穗在光芒中輕輕搖曳。百姓們對著玉佩深深鞠躬,不是朝拜帝王,是感謝這片失而複得的土地。
秋收時節,蘇禦再次巡視漠北。玄冰髓礦脈的舊址上,青稞已長得齊腰高,蠻族老嫗用玄冰髓勺子給孫子舀水,勺底的蘭花紋路在陽光下格外清晰。“陛下,今年的收成夠吃三年了。”冷軒指著遠處新建的糧倉,那裡的屋頂覆蓋著本源麥秸稈製成的防水層,“我們還在糧倉周圍種了解毒蘭,就算再有蠱蟲,也不怕糧食被汙染。”
返程的路上,蘇禦看到一群孩子在田埂上追逐。他們中有中原的孩童,有蠻族的少年,還有幾個東瀛商人的孩子,手裡都攥著光帶幣,要去驛站換新的麥種。最前麵的孩子舉著半塊蘭花玉佩,正是趙毅留下的那枚,玉佩的光芒在夕陽中拉得很長,像一條連接過去與未來的金線。
“重建的不是隻有房屋和農田。”蘇禦對身邊的柳清韻說,指尖劃過空中的光帶,“還有人心。當他們不再記得戰爭的傷痛,隻記得一起耕種的日子,才算真正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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