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啟三十二年上元節的燈籠還未熄滅，“迷霧海”的潮汐就傳來了不尋常的波動。海眼監測站的玄冰髓屏幕上，十七個能量節點的讀數突然出現鋸齒狀跳動，其中“隕星穀”方向的波動最為劇烈——這是域外勢力的首次試探，來得比蘇禦預計的早了半月，卻恰好撞在他精心布置的防禦網上。
試探的先鋒是三艘偽裝成商船的金屬潛艇。這些潛艇的外殼覆蓋著中原商船的桐油塗層，甲板上甚至晾曬著海島的漁網，若非深魚在海溝布設的“能量絆索”觸發了警報，“共生衛”的巡邏隊差點將其當作趕街的商販。當潛艇試圖突破“歸墟核心塔”的光盾時，塔基的“反製共生陣”立即啟動，淡紫色光帶如活物般纏繞而上，潛艇外殼的偽裝塗層迅速剝落，露出銀灰色的金屬本體。
“看來他們想測試我們的識彆能力。”蘇禦在“雙界防禦中樞”看著實時傳回的影像，潛艇的輪廓與“夜隼”小組繪製的草圖完全吻合，隻是體積縮小了一半。他沒有下令攻擊，而是讓陳潮汐調整光盾的能量頻率，形成一個“能量囚籠”——這種既不摧毀目標，又限製其行動的策略，是為了收集更多情報。被囚的潛艇試圖釋放金屬孢子，卻發現光盾的能量流會將孢子反彈回艙內，艙體上的螺旋符號開始瘋狂閃爍，顯然陷入了混亂。
陸地上的試探更為隱蔽。十五名偽裝成“黑皮膚國”使節的金屬人，乘坐駱駝商隊抵達“磐石國”的邊境關卡。他們的能量印記經過特殊處理，與正常武者無異，背誦的“共生詩”也毫無破綻。直到“驗心者”詢問“家鄉的雨季”時，為首的“使節”眼中紅光閃爍，回答的語氣帶著機械的平穩：“雨季很好，適合收割。”——這句違背常理的話暴露了身份，黑皮膚國的雨季根本不適合農作物生長。
聽風立即敲響了“破幻音叉”。音波在關卡的庭院中回蕩，金屬人身上的偽裝迅速瓦解，露出銀灰色的裝甲。他們試圖啟動聲波控製裝置，卻發現周圍牧民腰間的音叉仿製品同時共鳴，形成的音牆讓控製信號完全失效。“盾陣營”的中原武者趁機展開能量盾，將金屬人困在中央，蠻族戰斧手的“破甲戰斧”隨即劈下，五招之內就卸下了所有金屬人的武器關節。
最棘手的試探發生在“暗星島”與“共生圈”之間的中立海域。十二架金屬飛行器突然出現在“歸墟核心塔”的監測盲區，它們的外形酷似海東的“信天翁”，翅膀能發射帶著螺旋符號的能量箭。飛行器避開了光盾的正麵防禦，轉而攻擊塔基的能量線路，試圖癱瘓“反製共生陣”。駐守的海島弓箭手立即升空攔截，他們的箭矢鑲嵌著能量寶石，射中飛行器時會引發劇烈的能量爆炸。
“這是在測試我們的防禦盲區。”蘇禦通過“能量傳影術”指揮作戰，讓最近的兩座“歸墟核心塔”調整光盾角度，形成交叉火力。同時，“深潛戰艦”從水下發射“情感能量炮”，金色光彈擊中飛行器的引擎部位，使其失去平衡墜入海中。打撈上來的殘骸顯示，飛行器的能源核心比金屬人先進一代，能在短時間內爆發三倍能量——這意味著域外勢力的技術層次存在明顯差異。
林晚晴的實驗室裡，被俘的金屬人正在接受“情感測試”。當研究人員播放蠻族的“草原牧歌”時，金屬人的傳感器出現紊亂，胸口的紫色晶體閃爍不定；展示中原的“春耕圖”時，晶體的能量讀數下降兩成；而當海島的孩童用“共生語”喊出“回家”時，晶體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金屬人失去了所有動力。“他們對情感的反應比預期更強烈。”林晚晴在報告中寫道，“這驗證了‘情感能量’是有效的克製手段。”
蘇禦的應對策略始終保持著“留有餘地”的智慧。對於被俘的金屬潛艇，他沒有拆解，而是讓陳潮汐用“歸墟勁”削弱其能量，再釋放回“迷霧海”——潛艇的記錄儀會將遭遇傳回主艦，讓域外勢力誤判“共生圈”的防禦強度。被卸下關節的金屬人，則被安置在“能量研究室”，作為活樣本研究其運作機製，他們的傳感器成了收集機械族通訊頻率的工具。
試探中暴露的防禦漏洞被迅速彌補。“歸墟核心塔”的監測盲區加裝了“聲波雷達”，能通過能量震動捕捉隱形目標；“驗心者”的測試題庫新增了三百道涉及生活細節的問題，專門針對金屬人對常識的欠缺；“深潛戰艦”的巡邏範圍擴展到中立海域，與空中的“共生衛”形成立體防禦網。在“隕星穀”的複盤演練中，改進後的防禦體係成功攔截了模擬的“金屬飛行器突襲”，攔截率從最初的六成提升至九成。
民眾的反應成為應對的意外助力。在“磐石國”的邊境城鎮，當金屬人偽裝被識破時，牧民們沒有恐慌，而是自發敲響家中的銅盆，配合“破幻音叉”形成更強大的音波；江南水鄉的孩童發現疑似金屬碎片的物體，會立刻用“共生琴”的琴弦測試，琴弦振動異常就立即報告；甚至有位中原的教書先生，根據金屬人對“慈母手中線”的陌生，編寫了《情感識彆三字經》，在“共生學院”的蒙學班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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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外勢力的試探持續了七日，十七個能量節點共記錄到四十二次小規模衝突，包括九次潛艇滲透、十七次偽裝潛入、十六次飛行器突襲。蘇禦在每日的戰報分析會上，將這些數據與情報庫中的機械族資料比對，發現試探的強度呈階梯式上升——從最初的單點突破，到後來的協同進攻，最後甚至出現了聲東擊西的戰術。“他們在評估我們的反應速度與協作能力。”他在沙盤上標出進攻路線，“下一次，就不會是小股部隊了。”
第七日黃昏，最後一批金屬飛行器撤離時，在“迷霧海”上空留下了螺旋符號組成的圖案。林晚晴破譯後發現，這是句挑釁的宣言：“柔軟的能量，終將被秩序收割。”蘇禦看著圖案在夕陽中消散，對身邊的三位弟子說：“他們不懂，柔軟不是軟弱，是包容；秩序若沒有溫度，終將被生命的韌性瓦解。”
初次試探的落幕，讓“共生圈”的防禦體係接受了實戰檢驗。“歸墟核心塔”的光盾承受了超過設計強度三成的攻擊，仍保持完整；“破甲戰斧”的量產計劃提前半月啟動；“情感能量炮”的裝備數量從二十門增加到五十門。更重要的是，聯盟成員國的協作更加默契——“金發國”的聖光部隊主動請纓駐守“觀星台”，“黑皮膚國”提供了機械族在“暗星島”的最新動向，“千島國”則派出最精銳的潛水員支援“深潛戰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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