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啟三十二年春分的黎明,海眼的能量流泛著疲憊的暗紅色。機械族主艦雖在能量衝擊波中受損,卻未徹底撤離,隻是退到“迷霧海”的邊緣休整。紫色晶體的光芒每隔半個時辰就會閃爍一次,像在積蓄力量,又像在嘲諷“共生圈”的狼狽——經過昨日的激烈交鋒,蘇禦的軍隊已折損三成,剩餘的兵力在滿目瘡痍的戰場上苦苦支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戰。
隕星穀的防線已形同虛設。幸存的八十餘名金屬人雖能量不足,卻憑借著不知疲倦的特性,對撤退的守軍緊追不舍。阿古拉的左臂被紫色光束灼傷,傷口處的肌肉呈現出詭異的紫黑色,每揮動一次彎刀都牽扯著劇痛。蠻族戰斧手隻剩六十餘人,“破甲戰斧”的金光黯淡無光,有半數人連站立都需互相攙扶。當他們退到穀口時,發現機械族已在此布設了“能量荊棘”——這種由金屬絲與紫色晶體組成的陷阱,觸碰即會釋放麻痹電流,十餘名傷員不慎觸碰,瞬間倒在地上抽搐。
“用能量盾鋪路!”阿古拉咬著牙撕下衣角包紮傷口,中原武者立即用殘存的內勁凝聚出薄如蟬翼的能量盾,覆蓋在荊棘陷阱上。但金屬人的光束很快將能量盾擊穿,一名中原少年為保護身後的蠻族孩童,用身體擋住光束,胸口瞬間被灼出焦黑的窟窿。阿古拉眼睜睜看著少年倒下,卻無力救援——他的彎刀正被三名金屬人死死纏住,刀刃上的裂痕已蔓延到柄部,隨時可能崩斷。
“迷霧海”的水下戰場更是絕望。四艘“深潛戰艦”中,“潮汐號”的艙內積水已沒過胸口,深魚的嘴唇凍得發紫,卻仍在指揮排水。機械族潛艇雖隻剩三艘,卻占據著海溝的製高點,不斷用鑽頭破壞航道的支撐岩壁。“轟隆”一聲巨響,航道左側的岩壁坍塌,碎石將“浪潮號”的退路徹底堵死,潛艇趁機發射魚雷,“浪潮號”在爆炸聲中解體,三十餘名潛水員無一生還。
剩餘的三艘戰艦被迫上浮,卻暴露在金屬飛行器的攻擊範圍內。深魚看著儀表盤上不斷下降的能量讀數,下令將“情感能量炮”的功率調至最大——哪怕這會加速炮管的老化。三發金色光彈勉強擊落了五十架飛行器,卻引來了更多的圍攻。“潮汐號”的甲板被飛行器的能量箭射中,燃起紫色的火焰,這種火焰無法用水撲滅,隻能用內勁壓製,船員們一邊滅火一邊抵抗,每個人的臉上都沾滿了油汙與血汙。
暗星島的“夜隼”小組被圍困在森林深處,聲波地雷已全部用儘。鷹眼的右腿被金屬人的碎片劃傷,傷口感染了金屬孢子,開始向大腿蔓延。小組隻剩十一人,箭矢耗儘後,隻能用匕首與金屬人近身搏鬥。最可怕的是,中央塔樓的紫色晶體雖然黯淡,卻仍在釋放能量波,讓組員的“三界共生劍”完全失效。“黑皮膚國”的叢林戰士用藤蔓製成簡易武器,卻根本無法穿透金屬人的裝甲,隻能通過偷襲攻擊關節部位,每次成功都伴隨著同伴的犧牲。
當鷹眼用最後一把匕首刺穿金屬人的眼部傳感器時,他看到了晶體深處閃爍的紅光——那是純粹的殺戮指令,沒有任何猶豫與憐憫。小組的通訊裝置早已損壞,無法聯係外界,隻能在森林中艱難突圍。一名年輕的海島組員因失血過多昏迷,鷹眼背著他在藤蔓間穿梭,孢子感染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讓他的視線開始模糊。
磐石國邊境的“共生堡壘”已被金屬人圍困得水泄不通。堡壘的東牆在昨夜的衝擊波中坍塌,守軍用石塊與木材臨時搭建的防禦工事,在金屬人的長戟下搖搖欲墜。聽風的“破幻音叉”已敲斷三根,音波的威力大不如前,被金屬孢子控製的武者再次發起衝鋒,他們的眼中閃爍著與金屬人相同的紅光,對同伴的呼喚毫無反應。
“情感能量藥劑”的效果逐漸減弱。林晚晴在堡壘的臨時實驗室裡,將最後一瓶藥劑遞給通訊員:“給最前線的士兵送去。”她的白大褂上沾滿了紫色粉末,三名研究員已因孢子感染陷入昏迷,唯一的希望是從昏迷者體內提取抗體。當她用針頭刺入研究員的手臂時,發現對方的血液已變成淡紫色,凝固速度比正常血液快三倍——這意味著孢子正在改變生物的基本特性。
堡壘內的糧食與水源即將耗儘。傷兵的呻吟聲、金屬人的撞擊聲、百姓的哭泣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令人窒息的絕望氛圍。一名中原醫師在為蠻族勇士包紮時,發現對方的傷口也開始出現紫色斑塊,嚇得失手掉落了繃帶。聽風撿起繃帶繼續包紮,她的指尖因長時間敲擊音叉而布滿血泡:“這不是感染,是能量侵蝕,我們必須撐到蘇禦大人的支援。”
機械族主艦的攻擊在午時再次開始,這次的目標是海眼的能量核心。十道紫色光束組成螺旋狀,像鑽頭般不斷衝擊著“歸墟核心塔”殘存的光盾。陳潮汐在“雙界防禦中樞”瘋狂調配能量,卻發現十七座核心塔中,已有九座徹底失去響應,剩餘的八座能量讀數也在警戒線邊緣徘徊。“必須炸毀主艦的能量樞紐!”陳潮汐對著通訊器大喊,聲音因焦慮而嘶啞,“否則核心撐不了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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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禦的身影出現在主艦的正前方。“三界共生劍”的光帶雖已微弱,卻仍在頑強地抵擋著紫色光束。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內勁在快速流失,龍吟劍的震動越來越微弱——昨日引爆歸墟陣的代價正在顯現,他的經脈受到了嚴重的能量衝擊。但當他看到海眼周圍掙紮的士兵與百姓時,一股力量從心底湧起,劍身上的光帶重新亮了起來。
“域外聯合防禦軍”的殘餘兵力發起了自殺式衝鋒。中原武者組成的“死士隊”身上捆著能量炸彈,衝向金屬人的陣地;蠻族勇士騎著駝鹿,用身體撞擊主艦的外殼;海島漁民駕駛著漁船,試圖用魚油點燃金屬飛行器。這些衝鋒在機械族的強大火力下顯得如此渺小,卻為蘇禦爭取了寶貴的時間——他的龍吟劍終於凝聚起足夠的能量,劃出一道貫穿天地的金色光帶,直指主艦的能量樞紐。
光帶擊中樞紐的瞬間,主艦的紫色光束出現了短暫的中斷。但這中斷隻持續了三息,樞紐的修複速度快得驚人,甚至釋放出更強的能量波,將蘇禦震得口吐鮮血。他落在“歸墟核心塔”的殘骸上,看著主艦重新亮起的紫色光束,第一次感到了無力——機械族的科技水平,遠超“共生圈”的認知,他們的能量恢複與修複能力,幾乎達到了作弊的程度。
黃昏時分,戰場的局勢進一步惡化。隕星穀的守軍被逼到懸崖邊,阿古拉帶著最後十餘人組成人牆,身後是無法撤退的傷員與百姓;“迷霧海”的“深潛戰艦”隻剩“潮汐號”,深魚正在組織最後的棄船;暗星島的“夜隼”小組失去了聯係,通訊器裡隻有滋滋的雜音;磐石國邊境的“共生堡壘”東牆徹底坍塌,金屬人開始湧入堡壘內部。
林晚晴的實驗室裡,終於傳來了好消息——從昏迷者體內提取的抗體,能有效抑製金屬孢子的活性。但她看著窗外湧入的金屬人,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她將抗體樣本交給一名年輕的研究員:“帶著它突圍,交給蘇禦大人。”研究員含淚點頭,在“共生衛”的掩護下,從堡壘的密道撤離。林晚晴則拿起一把“破幻音叉”,走出實驗室,加入了最後的抵抗。
蘇禦在海眼邊聚集了所有能調動的力量——兩百餘名“共生衛”、五十名中原武者、三十名蠻族勇士、二十名海島弓箭手。他們的身上都帶著傷,眼神卻異常堅定。“我們的身後,是家園。”蘇禦的聲音帶著血絲,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哪怕隻剩一人,也要守住海眼。”龍吟劍再次亮起,這次的光帶不再耀眼,卻帶著一種決絕的韌性。
機械族主艦的紫色光束再次襲來,目標正是蘇禦與他的小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熟悉的號角聲——是“夜隼”小組!鷹眼帶著三名幸存的組員,騎著“黑皮膚國”的“奔雷獸”,從側翼衝向主艦,他們的身上綁著從暗星島帶回的紫色晶體炸藥。“為了共生圈!”鷹眼的呐喊聲在戰場上回蕩,與炸藥的爆炸聲融為一體。
爆炸雖然沒有摧毀主艦,卻再次乾擾了能量樞紐,紫色光束出現了混亂。蘇禦抓住這個機會,帶領小隊發起衝鋒,金色光帶與紫色光束再次碰撞。這一次,光帶中融入了所有幸存者的內勁與信念,竟硬生生擋住了光束的進攻。海眼的能量流在這一刻突然沸騰,暗紅色的光帶中泛起金色的漣漪,仿佛在響應這份不屈的意誌。
夜幕降臨時,戰鬥仍在繼續。隕星穀的懸崖邊,阿古拉與最後兩名蠻族勇士跳崖自儘,避免被金屬人俘虜;“迷霧海”的“潮汐號”沉沒,深魚在最後一刻將“情感能量炮”的核心數據銷毀;磐石國邊境的“共生堡壘”內,聽風與林晚晴背靠背抵抗,音叉與藥劑瓶在她們身邊散落一地;暗星島的森林中,“夜隼”小組的屍體旁,還插著染血的“共生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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