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巨獸的殘骸尚未完全消散，星宇中的暗紫色能量卻如同潮水般重新彙聚。平衡之橋的預警探測網持續發出低沉的嗡鳴，屏幕上的紅點不再是集中的集群，而是分散成無數細碎的光點，如同撒在星宇中的墨滴，以緩慢卻頑固的姿態，一點點侵蝕著聯盟的防禦邊界——這是虛無勢力在激烈對抗後，擺出的全新戰術：不硬碰、不撤退，以“能量消耗戰”將聯盟拖入僵局。
蘇禦站在共生號的艦橋，指尖按壓著隱隱作痛的眉心。界域羅盤上的能量數據刺眼地閃爍著：源能核心儲備僅剩42，平衡草的淨化效率因持續使用下降37，各防禦圈的戰士平均戰鬥時長已超過18個時辰。“各集群彙報傷亡與補給情況。”他的聲音在傳訊網中回蕩，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卻依舊保持著鎮定。
雪女王的回應率先傳來，背景中夾雜著冰晶破碎的脆響：“第一防禦圈冰火平衡盾出現21處破損，冰晶艦隊損失17艘戰艦，烈焰軍團的火焰晶石儲備僅剩三成。最棘手的是，虛無能量持續侵蝕盾體，修複速度趕不上腐蝕速度，現在隻能放棄外圍據點，收縮防線。”
龜丞相的喘息聲更為急促，傳訊中能清晰聽到海語者們嘶啞的吟唱：“第二防禦圈的潮汐漩渦陣已維持8個時辰，海語者體力透支嚴重，3名老海語者因能量耗竭昏迷。潮汐感應器多次被虛無碎片乾擾，出現12次誤報，我們甚至無法確定下一次突襲會來自哪個方向。”
阿古拉的怒吼聲中帶著焦躁：“第三防禦圈的蠻族勇士隻剩不到半數！之前的傷口被虛無能量反複刺激，愈合速度慢了三倍！樹長老的平衡草雖然能暫時擋住碎片，可草葉的淨化能量越來越弱，昨天還能堅持半個時辰，今天撐不過十息就會枯萎！”
蕭嫣坐在核心機房的控製台前，共振木令牌的綠色波形如同風中殘燭，忽明忽暗。她的眼底布滿血絲，指尖因長時間按壓麵板而泛白，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蒼白的臉頰上：“我能感知到，虛無裂隙在釋放低強度的‘腐蝕能量波’，這種能量不會直接攻擊，卻能緩慢削弱我們的防禦工事和戰士的能量儲備。更可怕的是，有部分虛無碎片偽裝成宇宙塵埃，已經滲透到防禦圈內部，正在暗中破壞能量傳輸線路。”
話音未落，傳訊網中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警報。第三防禦圈的蠻族哨所發出緊急信號：“我們遭到突襲！不是普通碎片，是‘虛無潛伏者’！它們能模仿我們的能量波動，剛才混在補給隊裡衝進來了！”
蘇禦立即調閱哨所的監控畫麵——屏幕中，幾道與蠻族戰士能量波動幾乎一致的黑影，正用利爪撕裂平衡草防線。它們的動作迅捷如鬼魅，避開蠻族勇士的戰斧後，轉身就衝向後方的能量補給站。阿古拉的旗艦雖及時支援，卻還是讓對方炸毀了兩座補給站，暗紫色的能量瞬間吞噬了周圍的平衡草，留下一片焦黑的廢墟。
“這些潛伏者的能量模仿精度達96！”蝕骨的機械眼快速分析數據，投影出潛伏者的三維模型，“它們的核心是被壓縮的虛無碎片，外麵包裹著一層‘能量模擬殼’，能實時複製接觸到的能量信號。我們的識彆係統根本無法分辨！”
“那就用‘共生頻率驗證’！”蕭嫣突然開口，強撐著疲憊調出能量圖譜，“每個聯盟成員的共生能量都有獨特的頻率，即使被模仿，細節處也會有偏差。讓各集群在防禦圈入口設置頻率檢測儀，隻有通過驗證的才能進入！”
蘇禦立即下令執行，可這道指令剛傳達完畢，第一防禦圈又傳來危機：“冰火平衡盾的左翼出現大麵積坍塌！虛無能量突然增強，裡麵混雜著‘能量逆流’，我們的攻擊能量被反向導入盾體，加速了破損！”
雪女王的聲音帶著絕望：“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火焰晶石了！烈焰軍團的戰士們在用自身火焰能量支撐，再這樣下去，他們會被能量逆流反噬的！”
蘇禦駕駛共生號趕往第一防禦圈，遠遠就看到冰火平衡盾的左翼如同融化的冰塊，不斷向內收縮。烈焰軍團的戰士們渾身燃燒著紅色火焰，雙手按在盾體上，火焰能量順著手臂注入，卻在接觸到虛無能量的瞬間，被反向拉回體內，不少戰士的皮膚已出現灼傷的痕跡。
“停止注入能量！”蘇禦高聲阻止，同時將源能核心的金色能量注入盾體，“用‘能量逆流閥’！把反向導入的虛無能量引到平衡草的根係，讓草葉吸收轉化！”
樹長老的生命艦隊立即響應，綠色的平衡草藤蔓順著盾體蔓延，根係如同細小的吸管，將反向的虛無能量一點點吸入。草葉雖因此變得有些枯黃，卻確實緩解了盾體的坍塌。可這隻是權宜之計——平衡草的轉化效率有限，每吸收一分虛無能量，自身的生命能量就會消耗一分，照此速度，不出半天，第三防禦圈的平衡草就會徹底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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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局勢在這一刻徹底陷入膠著。聯盟這邊，防線處處是漏洞，戰士疲憊不堪，資源消耗速度遠超預期；虛無勢力那邊，雖沒有再派出巨型巨獸，卻憑借著“消耗戰+遊擊戰”的組合，以極低的代價持續磨耗聯盟的實力。它們不追求一擊製勝，隻在聯盟的防禦網上不斷製造細小的傷口，讓這些傷口慢慢流血、化膿。
正午時分，一場更大的危機突然爆發。第二防禦圈的潮汐核心突然出現能量波動異常，蕭嫣的共振木令牌瘋狂震顫，綠色波形扭曲成雜亂的線條：“潮汐核心的防護罩被內部腐蝕了！是之前滲透進來的虛無碎片，它們附著在核心的能量線路上，正在緩慢破壞！”
龜丞相立即帶領潮汐艦隊返回支援，卻發現核心機房內已布滿黑色的能量紋路。海語者們試圖用潮汐能量淨化，卻被紋路反吸，幾名海語者當場口吐鮮血，昏迷過去。“這些紋路會吸收任何靠近的能量！”龜丞相的珊瑚權杖重重砸在地麵，藍色的潮汐能量在權杖頂端閃爍，卻不敢輕易靠近，“我們隻能用機械臂手動拆除被汙染的線路，可這至少需要兩個時辰，期間核心無法提供任何能量支援！”
兩個時辰——對於此刻的聯盟來說，無異於漫長的煎熬。潮汐核心一旦停擺，第二防禦圈的潮汐漩渦陣就會失效，虛無碎片將毫無阻礙地湧入；更嚴重的是，各防禦圈的能量傳輸會中斷，原本就脆弱的防線將徹底暴露在虛無勢力麵前。
“我來掩護你們！”蘇禦當機立斷，帶領共生核心集群的半數戰艦前往第二防禦圈，“蕭嫣，你調動剩餘的源能能量，在核心機房周圍構建臨時防禦盾；樹長老，讓平衡草在機房外形成三層屏障，延緩虛無碎片的靠近；阿古拉，你帶領蠻族勇士守住防禦盾的外圍，彆讓任何潛伏者靠近！”
聯盟成員們立即行動。蕭嫣將核心機房的源能儲備全部調出，金色的能量在機房外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樹長老的平衡草快速生長，綠色的藤蔓纏繞成網，將機房牢牢包裹；阿古拉的蠻族勇士揮舞著戰斧，在屏障外形成一道人牆，警惕地盯著四周的星宇。
機械組的工程師們穿著防護甲，小心翼翼地進入機房拆除線路。他們的機械臂剛接觸到黑色紋路，就被腐蝕出細小的凹痕，幾名工程師因防護甲破損，手臂被紋路劃傷，瞬間出現黑色的潰爛。“必須加快速度！紋路還在擴散！”蝕骨的機械眼閃爍著紅色警報，親自進入機房指揮，機械臂上的防護層已被腐蝕得露出內部的線路。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星宇中的虛無碎片似乎察覺到潮汐核心的異常，開始向第二防禦圈彙聚。它們不再隱藏，瘋狂地衝擊著平衡草屏障，綠色的藤蔓在暗紫色能量的侵蝕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斷裂。“屏障撐不了多久了！”樹長老的枝葉已變得枯黃，生命能量幾乎耗儘，“我們需要支援！”
蘇禦帶領核心艦隊在屏障外展開戰鬥，金色的平衡能量炮不斷射向撲來的碎片，卻如同用勺子舀海水——碎片太多，擊毀一批，又有一批從空間裂縫中湧出。共生號的艦身已布滿劃痕，能量護盾的光芒越來越暗淡，蘇禦的共生元核因持續輸出能量，開始出現紊亂的波動，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還有多久？”蘇禦對著傳訊網嘶吼，聲音因缺氧而沙啞。
蝕骨的回應帶著機械摩擦的雜音：“還剩最後三條線路！再給我們三分鐘！”
三分鐘，卻如同三個世紀般漫長。平衡草屏障徹底斷裂，碎片如同潮水般衝向臨時防禦盾，金色的屏障上瞬間布滿裂紋。阿古拉的蠻族勇士們衝上前，用身體擋住碎片，戰斧揮舞的速度越來越慢，不少人被碎片擊中，倒在星宇中，再也沒有站起來。
“時間到！線路拆除完畢！”蝕骨的歡呼聲終於傳來，潮汐核心的能量波動逐漸恢複穩定，碧藍色的潮汐能量重新注入防禦圈，將剩餘的碎片一掃而空。
當危機終於解除時，第二防禦圈已一片狼藉。平衡草的藤蔓枯萎成灰，蠻族勇士的屍體漂浮在星宇中，機械族的工程師們大多帶著傷，潮汐核心的防護罩上還殘留著黑色的腐蝕痕跡。蘇禦靠在艦橋的牆壁上，看著傳訊網中各集群彙報的最新損失數據，心臟如同被巨石壓住——聯盟的總兵力已不足巔峰時期的一半，源能核心儲備僅剩28，平衡草的種子也即將告罄。
虛無裂隙的暗紫色光芒依舊穩定，沒有增強，也沒有減弱，仿佛在無聲地嘲諷：這場消耗戰，你們耗不過我們。
蕭嫣駕駛著備用戰艦來到共生號旁，她的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共振木令牌的綠色光芒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蘇禦，我們……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的聲音帶著哽咽，“戰士們已經撐不住了，資源也快耗儘了。如果虛無勢力再發動一次大規模進攻，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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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禦沉默著，沒有回應。他看向星圖上那些分散的紅點，又看向傳訊網中戰士們疲憊卻依舊堅定的眼神——雪女王在第一防禦圈為受傷的冰晶戰士包紮，龜丞相在第二防禦圈安撫昏迷的海語者，阿古拉在第三防禦圈為犧牲的蠻族勇士舉行簡單的葬禮，樹長老在努力培育新的平衡草種子。
他知道蕭嫣說得對，可他不能放棄。一旦放棄，之前所有的犧牲都將白費，多元宇宙將徹底陷入虛無的黑暗。
“通知各集群，收縮所有防禦圈，集中兵力守護三大核心節點：平衡之橋、潮汐核心、源能燈塔。”蘇禦的聲音重新變得堅定，卻帶著一絲無奈，“我們暫時放棄主動出擊，優先修複防禦工事，培育平衡草，恢複戰士體力。至於虛無勢力……”他看向星宇深處的裂隙，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們想打消耗戰，我們就陪他們打。但我們要記住，誰先撐不住，誰就輸了。”
聯盟的防線開始有序收縮，受損的戰艦被拖回平衡之橋維修，受傷的戰士得到治療，新的平衡草種子在樹長老的培育下開始發芽。虛無勢力似乎也察覺到聯盟的調整，沒有發動新的突襲，隻是繼續用低強度的能量波侵蝕防禦邊界，偶爾派出小股碎片騷擾。
星宇中，金色的防禦光芒與暗紫色的虛無能量形成一道清晰的界限，如同一條分割光明與黑暗的線。線的兩側，雙方都在默默積蓄力量，承受著損失，等待著對方先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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