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峽穀入口,血腥氣彌漫不散。幽玄府、趙家殘部與天神族在丟下數十具屍體後,狼狽潰逃。
天樞聖地柳岩與兩位長老見事不可為,亦在墨淵長老的壓迫下含恨退走,隻留下狠話,約定在戰場核心再決生死。
星瀾宗雖勝,亦有損傷,幾位弟子重傷,需要時間調息。墨淵長老布下防護陣法,眾人就地休整。
淩塵獨立於一片狼藉的戰場邊緣,手中戮仙殘劍上的煞氣緩緩內斂,劍身暗紅,仿佛飽飲鮮血後陷入沉睡。
他紫眸掃過峽穀深處那更加濃鬱的黑暗,心中並無半分鬆懈。
月傾雨的警告言猶在耳,那來自未來、跨越時空的殺機,如同懸頂之劍,不知何時便會落下。
“小子,發什麼呆呢?”雞爺撲棱著落在他肩頭,賊兮兮地壓低聲音,“剛才打架的時候,雞爺我好像感覺到峽穀裡麵有點特彆的東西,跟這些破爛輝光不太一樣。”
淩塵心中一動。雞爺對寶物和異常氣息的感知向來極準。
他看了一眼正在調息的眾人,對墨淵長老傳音幾句,便帶著雞爺,悄然向斷魂峽穀深處潛去。
峽穀內部比外界更加昏暗,兩側岩壁高聳,怪石嶙峋,充斥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
這裡遊蕩的戰魂反而稀少,但偶爾能感知到一些更加隱晦、強大的氣息潛伏在陰影中,令人心悸。
循著雞爺模糊的指引,淩塵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岩縫前。
岩縫深處,隱隱傳來一股極其微弱,卻與周圍死寂格格不入的“空無”之感。
他運轉不滅經,混沌氣繚繞體表,小心踏入。
岩縫曲折向下,行不過百丈,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個不大的地下洞窟。
洞窟中央,沒有任何預兆地,懸浮著一塊拳頭大小的黑色石頭。
它非金非玉,表麵光滑,沒有任何光澤,甚至給人一種“它不存在”的詭異錯覺,仿佛那是一片具象化的“虛無”。正是它,散發著那股“空無”的氣息。
“就是這玩意兒!”雞爺用小翅膀指著黑石,“雞爺我感覺不到它有啥能量,但它好像……在排斥周圍的一切,連光線和靈識靠近都會扭曲消失。”
淩塵走近,紫眸緊緊盯著黑石。他嘗試探出一絲神念,果然,神念在靠近黑石尺許範圍時,便如同泥牛入海,消失無蹤。
他甚至感覺,自己與那絲神念的聯係都被瞬間切斷。
“好奇特的東西。”淩塵並未貿然用手觸碰,而是嘗試運轉《不滅經》,引動一絲微不可察的、屬於他本源的氣息那被月傾雨稱之為“燼”的味道)靠近。
就在那絲氣息觸碰到黑石外圍的“空無”力場時,異變發生了!
一直安靜懸浮的黑石,突然輕微地震顫了一下!
那“空無”的力場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雖然依舊隔絕探查,卻不再完全排斥淩塵的那絲本源氣息。
緊接著,更讓淩塵震驚的事情發生了——他存放在體內、與不滅道種相伴的幾樣東西:那枚最初的灰色石子、石碑碎片、甚至包括那新得的青銅碎片寂滅源碑碎片),都在這一刻發出了微弱的光芒,與那黑色石頭產生了清晰的共鳴!
嗡——
黑色石頭表麵的“空無”微微褪去,顯露出其內部——那並非實體,而是一團不斷生滅的、極其微小的混沌漩渦,漩渦中心,隱約有一點幾乎看不見的紫芒閃爍。
淩塵的目光觸及那點紫芒的瞬間,腦海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