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綺月將文件重新疊好，放入一個特製的避靈囊中。囊口用銀線縫合，外層還裹了一層黑布。
“這份證據，不能隻給幾個人看。”她說，“必須當眾揭出來。”
“可現在出去，等於送死。”柳萱兒環顧四周，“外麵全是他們的人。”
“那就等時機。”葉淩軒將飛劍收回袖中，“交流會還沒結束，最後一天會有宗門代表齊聚評議台。那是唯一能讓所有人聽見的地方。”
雲綺月點頭，目光再次掃過密室。桌案已被清空，牆上掛圖換新，甚至連角落的藥櫃都重新歸類過。一切看似井然有序，偏偏太過刻意。
她走向那扇小窗，窗框鏽蝕嚴重，玻璃裂了一道斜縫。她伸手摸了摸窗台內側，指尖忽然頓住。
那裡有一小塊凸起，不像自然磨損，倒像是被人摳挖後又勉強補平。
她用力一按。
哢噠一聲，窗台下方彈出一個極小的暗格，僅容一指伸入。裡麵藏著一枚折疊的紙片，材質特殊，非紙非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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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取出展開，隻有短短一行字：
“若見此信，我已不在。殘圖第三段藏於西市記事樓頂瓦下，代號‘青鳶’。勿信穿灰袍者。”
字跡潦草，墨色乾枯，顯然是倉促寫下。
她盯著那行字，心頭一緊。
這不是天工閣的人留的——是那個曾在此工作、卻突然消失的記錄員。
“有人想告訴我們真相。”她把紙條遞給葉淩軒，“而且，他知道自己會被滅口。”
柳萱兒接過紙條看了一遍，眼神變了：“西市記事樓……就是我們之前放消息的地方。如果那裡還有東西，說明我們的行動，早就被某些人盯上了。”
“也可能，”葉淩軒緩緩道，“是他們在等我們。”
三人沉默片刻。
雲綺月將紙條也收入避靈囊，拉緊束口繩。她轉身看向書架，確認暗格已完全閉合，表麵無任何撬動痕跡。
“我們走。”她說，“先離開這裡。”
葉淩軒走在最前，手中握著一把驅靈粉，隨時準備應對突發靈流。柳萱兒斷後，順手將門縫殘留的靈息抹去，又灑了一圈靜塵粉，掩蓋足跡。
雲綺月最後回頭看了眼密室。
桌上空無一物，唯有夜光珠遺落的一點微光，在牆上映出模糊的輪廓。
她抬腳跨出門檻。
就在門即將合攏的刹那，她眼角餘光瞥見牆角藥櫃最底層的抽屜——
抽屜縫隙間，卡著一片指甲蓋大小的碎布，顏色灰藍，邊緣焦黑，像是從某件燒毀的衣物上撕下的。
而那灰藍色，與她方才看到的紙條上提到的“灰袍”，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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