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熄滅後,山洞陷入昏暗。雲綺月的手還停在半空,指尖離玉匣僅一寸,那道紫線已縮回縫隙,但掌心的寒髓針仍在震。
她緩緩收手,將針捏進袖中。葉淩軒從洞口轉過身來,劍未歸鞘,目光落在她臉上:“你還看見什麼?”
“影子……動了。”她聲音很輕,“不是風晃的,是它自己伸長,貼上那個符號的時候,像在回應。”
柳萱兒猛地坐直,睡意全無,“這地方不能待了。剛才那陣波動要是被他們接收到,援手隨時會到。”
神秘高手起身,手中玉匣封得嚴實,卻仍能聽見內裡細微的嗡鳴,如同心跳。“我們得確認一件事——那不是偶然共鳴,而是有規律的能量牽引。”
“我去東南方向看過。”雲綺月站起,揉了揉發僵的肩,“寒髓針從昨晚開始就不安分,現在指向更明確。那邊一定有什麼東西在運作,頻率和晶核一致。”
葉淩軒攤開一張獸皮圖卷,指尖劃過幾處標記,“三處廢棄秘境入口都在那個方位,其中一處曾是古修祭壇,百年前因地脈紊亂被封。若有人重啟陣法,確實不易察覺。”
“可我們現在出去,等於主動撞進網裡。”柳萱兒皺眉,“剛打完一場,誰都沒緩過來。”
“不出去,等他們把儀式完成呢?”雲綺月看向神秘高手,“你說過,這種級彆的聯絡機製,隻有高層才能啟動。他們既然敢召喚晶核,說明已經有底氣推進下一步。”
洞內沉默片刻。
“我同意探查。”葉淩軒收起地圖,“但必須隱匿行蹤。一人留守維持陣眼,其餘三人外出勘察,發現異常立刻撤回,不交手。”
“我去。”雲綺月抓起外袍披上,“寒髓針認得那股氣息,我能帶路。”
“我也去。”柳萱兒活動手腕,“速度快,萬一遇險能引開注意。”
葉淩軒點頭,“我和你同隊。神秘高手留下守據點,同時監視晶核狀態。”
神秘高手沒有反對,隻將一枚刻紋銅牌遞出,“若遇緊急情況,捏碎此物,我能感應到方位。”
雲綺月接過銅牌,冰涼的金屬貼入手心。四人不再多言,先後離開山洞。
天色微明,林間霧氣未散。三人沿山脊下行,腳步壓得很低。雲綺月走在最前,寒髓針藏在袖口,每隔一段便取出感應一次。針尖始終微微顫動,指向東南深處。
半個時辰後,空氣裡飄來一絲刺鼻氣味。
“硫磺。”葉淩軒抬手示意停下,“濃度不高,像是從地下滲出來的。”
往前百步,地勢驟降,一片荒蕪穀地橫亙眼前。草木稀疏,有些枝乾半綠半焦,像是被兩種力量同時侵蝕。一株藤蔓盤繞石柱而上,一半葉片鮮嫩,另一半卻黑如炭燼。
柳萱兒正要靠近查看,一隻手掌忽然按住她肩膀。
“彆碰。”神秘高手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三人一驚,回頭見他不知何時已跟上來,臉色比平日更沉。
“你怎麼來了?”葉淩軒問。
“晶核又響了。”他盯著那株藤,“就在你們踏入這片區域時,共振增強。我不放心,隻能暫時封閉陣台,親自走一趟。”
雲綺月心頭一緊,“你是說……這裡已經被激活了?”
他不答,反手打出一道殘符,黃紙燃儘,雷光掠過藤根。那藤猛然抽搐,幾縷灰煙從根部冒出,隨即消散。
“噬靈蔓。”他說,“活體預警裝置,觸之即發。魔族常用手段。”
柳萱兒倒吸一口冷氣,“他們早在這裡布防了?”
“不止是布防。”神秘高手蹲下,撥開泥土,露出一塊嵌入地下的青銅羅盤,表麵鏽跡斑斑,指針卻在劇烈晃動,“這是‘尋煞儀’,能捕捉陰氣流動。它原本屬於三百年前一位鎮守北境的修士,後來失蹤了。”
“現在出現在這裡?”葉淩軒眯眼,“說明有人把舊物挖出來重新利用。”
雲綺月也蹲下,指尖輕觸地麵。一層極薄的黑色粉末覆在土表,風吹即化。她取少許於掌心,注入一絲靈力試探。
粉末迅速重組,勾勒出兩個殘缺字形——左半為“陰”,右角似“墟”。
她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