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綺月的手指停在那塊鬆動的石磚邊緣,指尖觸到一絲細微的凹陷。她沒有立刻動作,隻是靜靜看著那道暗紅色的圖騰,像一道刻進地底的烙印。血跡早已乾涸發黑,紋路卻清晰得不似歲月所能模糊。
葉淩軒站在她身後半步,右手按在斷劍殘柄上,目光掃過石門縫隙。風從裡麵吹出來,帶著一股陳腐的氣息,卻不冷。他低聲道:“你若要碰它,我撐得住。”
柳萱兒靠在岩壁邊,喘息比剛才穩了些。她沒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神秘高手閉著眼,手指捏著逆核碎片的一角,眉頭微皺,像是在感應什麼。
雲綺月終於伸手,將那塊石磚緩緩撬起。磚下是個淺槽,空著,但內壁有磨痕,顯然曾嵌入過東西。她俯身細看,槽底刻著一行極小的文字,字跡古老,卻讓她心頭一震——那是皇室秘傳的記號,母後曾在她幼時教過。
“玉牌不在這裡。”她直起身,“但它確實屬於這扇門。”
她抬手按在圖騰正中。掌心剛貼上血跡,體內便有一絲溫熱自丹田升起,順著經脈遊走至指尖。不是爆發,也不是失控,而是一種回應,像久彆重逢的熟悉。
“我不是被封印的災禍。”她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句清晰落下,“我是被藏起來的答案。”
葉淩軒看著她側臉。她沒回頭,可背脊挺得筆直,再沒有半分遲疑。
“那就開門。”他說。
四人退後幾步。雲綺月深吸一口氣,雙手合攏,指尖滲出一滴血,落在圖騰中央。血珠順著紋路蔓延,竟如活物般流入石門縫隙。片刻後,門縫深處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鎖扣鬆動。
可石門紋絲未動。
神秘高手睜開眼,低聲說:“不是靠血就能開的。它要的不隻是血脈,是記憶。”
雲綺月一怔。
記憶?
她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反複出現的夢——黑石門、盤龍雕紋、中央凹陷的圖騰位……還有最後那一片金色的光。她忽然想起,夢裡每次接近門心,都會有一段手勢,像是某種開啟儀式。
她抬起雙手,憑著本能,在空中劃出幾道軌跡。
指尖落下的瞬間,石門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地麵震動了一下,門縫中的風驟然變強,吹得眾人衣袂翻飛。一道細長的光從縫隙中透出,不是日光,也不是靈光,而是一種溫潤的金色,映在牆上,竟與她掌心曾經浮現的金紋如出一轍。
柳萱兒倒吸一口氣:“它……認你。”
可就在這時,神秘高手突然悶哼一聲,單膝跪地。逆核碎片在他手中劇烈震顫,裂紋中那點微光忽明忽暗。
“不對。”他咬牙,“這門不該現在開。有人……在另一端推它。”
雲綺月立刻收手。金光退去,石門恢複死寂。
她看向神秘高手:“你是說,門另一邊也有人在試圖開啟?”
“或者,”他喘息著,“它本就不該被喚醒。”
氣氛一時凝滯。誰也沒再提開門的事。
良久,葉淩軒開口:“不能再留了。魔族隨時會追來,我們得離開這裡。”
雲綺月點頭。她最後看了眼石門,轉身走向通道儘頭。腳步堅定,不再回頭。
他們很快穿出地下遺跡,眼前是一片荒蕪的穀地,亂石遍布,遠處山影連綿。天色陰沉,風卷著沙塵掠過地麵。
剛走出不到百步,前方亂石後忽然走出一人。
那人穿著破舊的灰袍,臉上滿是風霜痕跡,左臂空蕩蕩地垂著,袖管用麻繩紮緊。他擋在路中央,聲音嘶啞:“此地不可行,回頭是岸。”
柳萱兒上前一步:“前輩,我們無意冒犯,隻想借道。”
“借道?”那人冷笑,“你們身上帶著‘金光’的味道,還說無意?三十年前,就是因為一個帶金光的人,整座西幻洲古籍塔崩塌,三百修士葬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