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順著下巴滴落。
楚悠緊咬著唇,滿嘴的血腥氣。強迫發軟發顫的手臂又一次揮刀,斬斷纏上來的藤蔓。
砍完一片,很快又生出了新的。
“吼!”山坳上傳來一聲獸吼,緊接著一條火龍噴出。
小山坳瞬間燃成火海。
“好大黃!”楚悠喘了一口氣,渾身已是汗涔涔。
她將刀插入土坡,借力艱難往上爬,體內的潮熱越燒越烈,讓她幾乎握不住刀。
“嚶嚶!”大黃衝下土坡,含著楚悠的手臂往上拖拽。
被拖上去時,楚悠已經快化作一灘漿糊,耳朵裡嗡嗡響。
意識恍惚間,她的身體在上下顛簸,周圍景色也在飛速後退。
她勉力伸手,摸到大黃的溫熱短毛。
但摸著似乎有點紮手,沒平時軟,而且大黃好像變大了,嘴裡還叼著她的刀。
山腳下的溪水聲和風聲從耳邊掠過。
大黃驟然停下,發出焦急的“嚶嚶”叫。
楚悠使不上半點力,直接被晃了下去。
一隻手適時圈住她的腰肢,將人撈起。滾燙臉龐貼上冰涼衣襟,聞到熟悉的冷冽氣息,楚悠似渴水的魚,本能地蹭過去。
玄離將人帶進正屋,垂眸望向懷中之人,瓷白的臉透著不正常潮紅,一雙杏眸似浸了水,茫然盈盈。
貼上來那刻,菩提珠所帶來的蝕骨劇痛逐漸緩和。
他捏住楚悠的後頸扯開距離,神情莫辨:“楚悠。”
冷冽氣息遠去,稍稍緩解的灼熱更猛更烈燒起來,楚悠輕喘一聲,茫然望著他,喃喃道:“玄離……”
細細的喘息聲像輕飄飄的羽毛,從皮膚上掃過。
“你中了縛心藤的毒。”捏著後頸的手鬆了些。
楚悠的視線落在兩片薄唇上。弧度優美,色澤淺淡,看起來很柔軟。
“那…你有解藥嗎?”她艱難維持著一絲理智。
“無。”
縛心藤罕有且難纏,汁液花香都含奇毒。玄離曾見過中毒之人,不消片刻理智儘失去形同野獸,他倒是有些佩服楚悠,竟還能對話。
楚悠忽然蹦出一句:“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玄離挑眉道:“是我平生所見,最奇特之人。”
“那就好辦了。”奇特就等於特彆,特彆那就是喜歡!她推斷完畢,踮腳往前一撲。
甜膩花香與柔軟身軀撲來。
唇瓣相貼,灼熱氣息交融傳遞。
按道理來說,玄離應該捏碎她的脖子甩到地上,但是——
他沒動。
柔軟嘴唇生澀、急切親吻著他。
菩提珠帶來的錐心之痛,如潮水般褪去幾分,留下一種近乎麻痹的空茫。
玄離目光幽暗,按住後頸的手下意識收攏,將她更近地壓向自己。
楚悠像泡在岩漿裡,最後一點清醒都被融化了,得不到實際回應,焦躁更甚,唇間溢出細碎嗚咽。
那雙總盛滿笑意的杏眼水光迷蒙,睫毛濕漉漉,被懵懂的渴求填滿。
她用力攀著他的肩,滾燙的唇一路向下,咬住了凸起的喉結。
玄離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蟄伏的某種東西,悄然發生變化。
他捏著纖瘦肩頭,稍用了力,將人拉開一段距離。少女被迫仰起頭茫然看他。
唇瓣紅潤,有深淺不一的咬傷,凝固著血痂。
“楚悠。”玄離聲音低沉,用指腹摩挲她唇上的傷,“你確定要我幫忙?”
楚悠用行動代替了回答,像株藤蔓纏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