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也彆想跑。
季凡拍拍她的肩,“這種事太多了,看開些。我回房調息,你也去歇會吧,老林煉好藥會給你送過去。”
窗邊隻剩楚悠,幽冷江風拂麵。
*
暮色一點點吞沒昴江。
楚悠一天一夜沒睡,身體疲乏,精神緊繃沒有睡意。
今天是縛心藤發作的日子,按慣例會在日暮後一到兩個時辰內起效。
她坐在房中等林青良煉好藥送來。
臨近毒發,呼出的氣流偏燙,一股無法忽視的燥意從小腹生出,爬向全身。
林青良閉門煉藥前,給了她一瓶清心丹。
楚悠吞了一顆,燥意被暫時壓住。
等待過程的時間最緩慢。
過了一會兒,燥意又翻騰起來。她又吃下一顆。
一顆又一顆,壓製的時間越來越短暫。
細細汗珠順著脖頸流淌,從纖細鎖骨滾下,最終沒入淡粉衣襟。
楚悠用頭抵住床柱,竭力平緩呼吸,白皙皮膚浮起淡淡薄紅。
更洶湧的潮熱卷來,她捏著藥瓶想再倒一顆。
“篤篤——”
房門被叩動兩下,節奏輕緩,十分得體。
她放下藥瓶,用力眨了眨眼,讓視線清晰些,扶著桌案起身。
“林大哥?”
屋內的燭火搖曳幾下。偏僻小鎮的客棧用不起琉璃燈,點的是普通蠟燭,燈火朦朧。
楚悠推開了房門。
長廊漆黑不見人影,所有光源都來自屋內一盞燭火,將她的影子投射拉長。
楚悠遲疑張望兩眼,“小劍仙?”
被花毒麻逼的神經後知後覺發出警告,她猛然退了一步。
不對。
太安靜了。
這條長廊不是他們入住的客棧長廊!
楚悠渾身汗毛倒立,直覺危險就在身後。
她按住手鐲,下意識轉身想要抽出長刀,屋內唯一的燈毫無征兆熄滅。
“砰——!!”
房門轟然閉合。
一隻手在黑暗中精準扣住她的雙腕,反壓在背後,楚悠被壓在門上,無法轉身、無法動彈。
溫熱身軀壓上來,用手掐著她的後頸,五指稍稍收緊。
吐息緊貼楚悠的耳廓,玄離聲音含笑:“一日不見,就找好兩個下家了?”
楚悠強忍住洶湧潮熱,仰頭用力向後一撞!
玄離早有準備,側頭避開,掐住後頸的手力度加重,把她完全按在門上。
“說話。”
楚悠喘息幾下,咬牙道:“我和他們萍水相逢,我們之間的事,彆牽連無辜的人!”
“無辜?”玄離好似要咬碎這兩個字,語氣冰冷,“我現在是真想殺了你。”
她抵著冰凉門板,怒火中燒:“你恨我什麼?恨我救你,恨一個凡人和你成了婚?”
“你恨我,衝我來。村裡的人做錯了什麼?!”
玄離忽的笑了,眼中卻沒笑意,“哦?你覺得我將他們都殺了。”
楚悠忍著喘息不語。
是誰說的,玄離一猜便知。
他垂眼盯著那截泛紅後頸,不輕不重地摩挲,“姓季的廢物說,你就信。昨夜就該剜了他的舌頭,再殺了他。”
肢體的觸碰短暫緩解了渴求,但遠遠不夠。
楚悠抗拒著本能的渴求,後知後覺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他們沒死?”
“伏宿將人遷去了東陵城郊。若不信,自己去看。”
楚悠緊貼著門板,慢慢喘了一口氣。
都還活著,太好了。
精神一鬆懈,殘餘的理智瞬間被體內的灼熱融化。
玄離掐住楚悠的後頸,強迫她抬頭,目光陰沉,俯首壓近咬住唇瓣。
“把你那天說的給我收回去。彆讓我聽見第二次。”
想同他毫無瓜葛?
永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