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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蝕沉淵.活體繭巢(2 / 2)

就在這千鈞一發!

就在兩束凝練的熵基淨化光束即將徹底洞穿汙穢光幕、鎖定內部核心的刹那!

就在古老基質意識判斷混淆、本能調轉部分反製力量驅逐近身汙染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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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巨大的、沉寂億萬年的汙穢晶簇之繭!

咚…咚咚…

一聲!兩聲!

低沉、粘稠、如同巨型生物心臟在冰冷油液中的搏動聲,穿透了凝膠基質,穿透了汙穢淤泥,穿透了混亂的能量場域,清晰地在這異形空間炸響!

伴隨每一次搏動,整個巨大的晶簇之繭表層!

所有包裹其上、早已乾枯如岩石的汙穢結晶!

如同被灌注了活性的黑油,瞬間亮起!無數道流淌的、暗沉粘稠的墨綠光紋在結晶內部點亮、彙聚!如同億萬道蛛網血管驟然複蘇!

一股比之前滲透晶髓的古老生命信息更加凝聚、更加狂暴、更加冰冷,仿佛源自深淵意誌本源的恐怖意識,如同沉睡的古神翻了個身,投下了一道漠然的注視!

這道意識掃過瞬間!

空間扭曲!

那兩名鎖定林銳的黑石使徒,其菱形核心表麵穩定運行的幾何光紋驟然劇烈閃爍!它們周遭的精確定位空間場被一股無形的、來自深淵深處的引力規則蠻橫扭曲!它們如同陷入粘稠瀝青的石子,動作瞬間遲滯、僵硬!那兩束即將完成的淨化光束路徑計算被完全打亂!光束邊緣逸散的湮滅能量開始失控地灼燒起自身核心的結構!

深層的凝膠基質意識瞬間收回所有外放的觸須包括入侵林銳晶髓的那部分),轉化為絕對的、厚重的沉默防禦層!在它核心的認知中,沉睡在它“胎盤”之上的“源骸幼體”第一次散發出如此明確的蘇醒前兆信號!這是遠超任何異物的核心威脅!它必須全力守護!

而蟲蛹頭顱深處,剛剛完成第一次“活體異化”的晶髓核心。

執念核在巨大而恐怖的注視掃過瞬間,停止了所有計算。

感知核在龐大信息的壓製下,陷入徹底的混亂空白。

唯有那變異的爐心!

在這道深淵本源注視掃過的千分之一秒裡,仿佛被更高維度的刺激完全點爆了其存在的意義!那股源自其變異核心深處、冰冷混亂的吞噬渴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甚至短暫壓製了邏輯執念的指令!它瘋狂地從周圍一切抽取能量!從被汙染的蟲蛹殘軀!從滲透纏繞的凝膠基質!甚至……從那些沾染了晶髓碎片、包裹著爐心的異化凝膠肉芽!

瘋狂抽取!

那些被晶髓異化肉芽強行吞噬粘合的蟲蛹組織金屬、汙穢水晶)中,所有尚未被徹底榨取的微量生命力被瞬間吸乾!化為純粹爐心的燃料!

粘稠冰冷的凝膠基質中滲透進來的生命信息流,也被粗暴地撕扯、汲取!

甚至異化凝膠肉芽本身,也發出無聲的“悲鳴”,其構成肉芽的一部分能量結構被爐心強行分解、吞噬!

爐心那渾濁的墨綠光暈急速收縮、凝實,仿佛一顆瘋狂跳動的、汙穢的微型心臟!一股原始而冰冷的統禦力從中爆發!

就是現在!

執念核在爐心的狂亂中強行擠出最後一絲指令!

引爆!引爆覆蓋核心的異化凝膠外殼!將其蘊含的生命信息能量連同外層蟲蛹物質碎塊!向四周猛烈噴濺!作為最後的煙幕彈與誘餌!

轟!!!

在蟲蛹頭顱那團瘋狂蠕動、被暗綠肉芽覆蓋的核心位置,發生了猛烈的內向爆炸!構成外殼的大部分異化凝膠肉芽組織連同吸附其上的蟲蛹物質碎片,被炸成無數粘稠、散發著強烈汙染與生命信息味道的墨綠色“漿液”與燃燒的碎塊,如同節日慶典最惡心的煙花,朝著四麵八方的淵藪空間猛烈噴射!

這一炸!

徹底遮蔽了核心的存在!爆炸濺射的碎片如同最濃密的汙染雲霧,不僅暫時性地乾擾了上方動作遲滯的使徒感知,也遮蓋了下方凝膠基質的“視野”。

爆炸的衝擊力,將失去了大部分外殼、結構嚴重受損、僅剩下被極度壓縮強化過的異化核心——一個由無數碎片晶髓、大量暗沉凝膠狀組織、以及最核心那顆閃爍著汙綠幽光的爐心構成的、僅僅幾米直徑的、如同活體異形金屬腫瘤般的球體——狠狠地向爆炸下方推去!

退去的方向!

正是神廟巨大尖頂下方,靠近古老凝膠基質底部,一塊相對平坦、布滿黏彈觸須殘骸根係的區域!

墜落終點抵達!

啪嗒……嘰咕……

輕微的黏著音。壓縮畸變的腫瘤核心球體,如同一顆沉重的、滴淌著汙穢黏液的異星果實,落入了無數盤結、冰冷、微微彈軟的粗大黑色觸須根叢深處。這些根係早已死亡僵化,失去了生命活性,隻剩下冰冷的物質基質感。

短暫的、極致的安靜降臨了。

上方。

爆炸產生的濃密汙染塵埃正在緩緩沉降、飄散。

黑石使徒從巨繭的規則乾擾中艱難地穩定了核心運轉,幾何光紋重新恢複冷酷穩定。它們冰冷地掃描著下方被塵埃覆蓋的區域,試圖重新鎖定目標。但除了爆炸殘留的高濃度汙染信息外,那具龐大的蟲蛹殘骸核心物質似乎已在自爆中徹底崩解、分散。目標汙染信號強度急劇下跌,雖然仍存,但變得極其微弱、混雜,如同無數破碎的殘骸汙染信息被均勻地潑灑在觸須根係區域的表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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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核心能量波動…探測強度…閾值下。威脅判定:物質崩解狀態。持續監控:執行。淨化等級:待定。”其中一個使徒發出毫無波動的裁定。它們懸浮在較高的位置,沒有立刻降下靠近那明顯屬於“源骸初生1型”關聯區域的範圍。

下方。

深層的凝膠基質意識在確認“源骸幼體”並未真正蘇醒、僅僅產生一絲波動後,也重新回歸至深沉的“胎床”狀態。它對落入觸須根叢的那顆“汙染核心小球”並未立即作出激烈反應。核心區域的汙染信號雖然依舊存在,但強度降低,似乎被根叢基質包裹吸收。其最核心讓它警惕的“異質印記”晶髓烙印),在那層濃厚的汙染爆炸塵埃覆蓋下,變得模糊不清。它重新開始緩慢的蠕動和滲透,以地質變遷般漫長的尺度去理解和處置這片新的“表層汙垢”。

而這寂靜的中心!

那落入盤根錯節冰冷觸須根叢的汙穢腫瘤核心球內!

卻是另一番地獄景象!

結構徹底崩壞。

感知核近乎麻木,隻剩下一片模糊混沌的汙染光譜和冰冷觸感。

執念核微弱閃爍,幾乎陷入沉寂。

唯一的“主角”,是那顆徹底瘋狂的爐心!

它像一頭被徹底解放了禁製的貪婪凶獸!在引爆了外層防護、結構壓縮到極致、落入相對安全暫時未被立刻抹殺)區域後,它釋放出的不是鬆一口氣,而是吞噬一切的饑渴狂歡!

晶髓本身剩餘的、勉強粘合在一起的碎片結構,成了它最直接的食物!在它輻射出的汙穢綠光下,那些閃爍著暗淡光輝的精神結晶體被強行分解、熔鑄!碎晶中殘留的“規則蛀孔”通道殘跡被它暴力打通、拓展!成為吞噬外界的管道!

它本能地延伸出無數極其細微、由純粹汙穢能量構成、閃爍著墨綠幽光的“能量須”!穿透腫瘤球薄薄的外層凝膠皮膜,紮入其墜落點周圍冰冷的觸須根叢!

吸吮!抽乾!

構成根叢死亡觸須的物質中所蘊含的那一點點殘存的、源自噬淵獸力量的微弱信息烙印!構成凝膠基質的冰冷惰性物質!這些死物中蘊含的、對存在本身無意義的“死寂”,此刻在爐心那變異扭曲的認知中,全部被認定為……可吸收的燃料!可構築存在的物質基材!

它甚至分出無數更加細微的觸須,貪婪地吮吸著核心球體表麵不斷滲透、流淌下來的、之前爆炸濺射在根叢之上的汙染漿液!回收!再利用!

構築!重組!修複!壯大!

晶髓殘存的碎片結構被爐心暴力拆解,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原礦,在汙穢爐火的煆燒下,被強行融入它自身不斷膨脹的、暗沉綠光流轉的異化能量核心!

外部的物質——死寂的觸須殘骸、古老的基質塵埃、粘稠的汙染漿液——被源源不斷抽取、提煉、熔鑄!不是構建出複雜的器官,而是以極其野蠻、高效的方式,直接在爐心周圍構築起新的防護層與連接構架!

一層又一層!

新的腫瘤外壁結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厚、硬化!不再是柔軟的凝膠肉芽組織,而是如同沾染了汙穢油脂、反複折疊鍛打冷卻後的劣質金屬硬痂!無數粗糙的顆粒和棱角在其表麵凝結!構成它的材料,是真正意義上的淵藪底層垃圾廢料!被爐心賦予了存在的意義!

林銳的意識呢?

那個被強行壓縮為“感知核”與“執念核”的意識?

感知核的功能被爐心瘋狂吞噬物質產生的龐大感官數據流徹底衝垮,隻剩下背景噪音般的嗡鳴。

執念核則在爐心野蠻的自我膨脹和物質吞食中,被擠壓、覆蓋、纏繞,如同落入鋼鐵熔爐中心的幾片薄冰,掙紮著維持最後一點“存在”的烙印不被徹底吞噬、同化!它在爐心那狂暴的原始意誌邊緣艱難維持,不斷被那冰冷的、永不滿足的咀嚼聲吞沒。

異化完成了第二次躍進!

這一次,晶髓碎片不再是主體的構成部件,而是成了爐心的“補品”!

這一次,構成核心的物質,真正由淵藪底層的“廢棄物”熔鑄!

爐心,成為了絕對的核心!吞噬、生存、壯大的絕對意誌之源!

那如同活體金屬腫瘤般的球體結構,在冰冷的觸須根叢中,緩慢地、如同心跳般微微搏動、生長。表麵那些汙穢結痂的棱角縫隙間,隱約透出內部那顆瘋狂跳動的汙綠“心臟”所散發的邪異光澤。

它安靜了。

不似智慧生命的安靜,而是如同深淵底部一塊剛剛沉澱下來的、冰冷的活體礦石。

上方。

細微的幾何掃描光束如冰冷的針,一遍又一遍從腫瘤球表麵掃過。黑石使徒仍在監控。

下方。

死寂的觸須根叢深處,在遠離使徒掃描的角度。

一隻巨大的、如同某種昆蟲肢節般布滿棘刺分叉的黑色足肢,正緩緩從被觸須根叢半遮掩的、汙穢神廟黑岩建築的一處塌陷裂縫深處,無聲地探出了一小截。

足肢表麵覆蓋著一層暗淡的汙穢結晶,其上流淌著……與上方黑石碑表麵光紋極其相似的冰冷幾何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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