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中心的屏幕泛著冷光，林銳指尖劃過平板電腦上雲台山的等高線地圖，秦正剛說的話還在耳邊回響——“蝕骨蟻的遷徙路線太規整了，像被人用鞭子趕著走”。他突然停在一處標著“斷龍崖”的紅點上，那裡正是周棠小隊的必經之路，而此刻屏幕右下角的能量監測曲線，正以詭異的幅度上下跳動。
“把斷龍崖的實時畫麵切過來。”林銳的聲音打破指揮中心的沉默，指尖在控製台上飛快敲擊。畫麵跳轉的瞬間，所有人的呼吸都頓了半秒——原本該是碎石遍布的崖邊，此刻竟覆蓋著一層半透明的薄膜，薄膜下隱約能看見無數青紋在蠕動，周棠帶著的五人小隊正站在薄膜前，隊員小李正舉著探測儀，儀器屏幕上的數值紅得刺眼。
“周棠，立刻後退！那是‘蝕淵膜’！”林銳抓起通訊器，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急促。古籍裡記載過這種邪祟造物，看似輕薄如紙，實則能瞬間吞噬接觸者的靈力，三日前失蹤的勘探隊，就是被這東西困在礦洞裡，最後連骨頭都沒剩下。
通訊器那頭傳來電流的滋滋聲，周棠的聲音斷斷續續：“林隊……晚了……小李他……”
林銳抬頭看向屏幕，心臟猛地一沉。隻見小李的手剛碰到薄膜，整個人就像被無形的力量拽住，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紫，探測儀“啪”地一聲摔在地上，屏幕碎成蛛網。另外四名隊員想拉他，卻被薄膜彈出的青紋纏上手腕，幾人瞬間僵在原地，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啟動‘破邪彈’！”林銳對著通訊器嘶吼。那是特調局最新研發的武器，彈頭裡摻了昆侖山的冰晶碎屑，能暫時撕開邪祟造物的防禦。他緊盯著屏幕，看見周棠迅速從背包裡摸出黑色的彈頭，裝在特製的發射器裡，對準薄膜扣下扳機——淡藍色的光束呼嘯而出，卻在接觸薄膜的瞬間被彈開，落在旁邊的岩石上，隻炸出一個淺坑。
“怎麼可能？”指揮中心裡有人低呼。破邪彈的威力林銳親自測試過，就算是蝕淵深處的瘴氣屏障，也能撕開半米寬的口子，可現在麵對這層薄膜，竟連一點痕跡都留不下。
秦正走到林銳身邊，指著屏幕上薄膜的紋路：“你看這些青紋的走向，和上次趙峰身上的不一樣，更密集，像是……被人加強過。”他頓了頓，聲音壓低，“而且能量波動裡，摻了‘玄晶’的氣息，和你手裡那枚晶觴同源。”
林銳猛地攥緊口袋裡的晶觴，杯壁傳來的溫度突然升高，像是在呼應屏幕裡的邪祟。他突然想起陳硯山筆記本裡的一句話：“玄晶分陰陽，陽為護，陰為蝕，若陰陽相濟，可破萬邪，若陰陽相斥……”後麵的字跡被墨水暈開，看不清了。
“周棠，你試試用探照燈照薄膜的中心！”林銳突然開口，“古籍裡說，邪祟怕強光，尤其是摻雜了靈力的光！”
通訊器那頭的周棠沒有猶豫，立刻讓隊員打開背包裡的強光探照燈，同時將自身靈力注入燈源——原本白色的光束瞬間變成淡金色，朝著薄膜中心射去。這一次，光束沒有被彈開，而是像針一樣紮進薄膜，青紋開始劇烈扭動，薄膜表麵出現了細小的裂痕。
“有效果！”指揮中心裡響起一陣低低的歡呼，可林銳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他注意到，薄膜裂痕處滲出的黑液，落在地上時竟沒有腐蝕岩石，反而像是活物般，朝著隊員們的方向蠕動。
“彆碰那些黑液！是‘蝕魂水’！”林銳的警告剛出口，就看見一名隊員的靴子不小心沾到了黑液，他瞬間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倒在地上抽搐，眼睛裡的瞳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青黑色。
周棠立刻撲過去，從背包裡摸出清靈液，往隊員的傷口上潑去。淡綠色的液體和黑液接觸的瞬間，發出“滋啦”的聲響，隊員的抽搐漸漸停止，但臉色依舊蒼白如紙。
“林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周棠的聲音帶著疲憊，“薄膜的修複速度太快，我們的靈力快撐不住了，而且……”他頓了頓，鏡頭轉向遠處的山林，“你看那邊，有東西過來了。”
林銳盯著屏幕，隻見遠處的樹林裡，無數道灰黑色的影子在快速移動，仔細一看，竟是之前在蝕淵遇到的蝕骨蟻，隻是這次的體型比上次大了一倍，外殼上還覆蓋著青紋，像是穿了一層鎧甲。
“是‘強化蝕骨蟻’。”秦正的聲音沉了下來，“有人在刻意改造這些邪祟，目標就是阻止我們拿到玄晶之眼。”他看向林銳，“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派支援？”
林銳沉默了幾秒，指尖在控製台上敲出陳硯山筆記本的掃描件，翻到其中一頁——上麵畫著一座古墓的結構圖，棺槨的位置旁標著一個紅色的圓點，旁邊寫著“玄晶之眼，藏於左眼，需以晶觴引之”。
“不用派支援。”林銳突然開口，眼神堅定，“秦局，你坐鎮指揮中心，繼續監測市區的脈痕情況。我帶一隊人去雲台山，周棠他們已經打開了缺口，我去接應他們，順便拿到玄晶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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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秦正立刻反對，“你是特調局的核心戰力，不能輕易冒險。而且市區裡的情況也不穩定，剛才城東又出現了新的脈痕，需要你坐鎮指揮。”
“市區有你和其他隊員，足夠應對暫時的危機。”林銳打斷他，拿起桌上的龍鱗匕彆在腰間，“但玄晶之眼必須拿到，否則我們沒辦法阻止玄晶劫。而且，隻有我手裡的晶觴能引出玄晶之眼，彆人去了也沒用。”
秦正看著林銳的眼睛，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沉默了幾秒，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盒子，遞給林銳：“這裡麵是‘玄晶碎片’，上次從蝕淵脈痕裡提取的，能暫時增強你的靈力，關鍵時刻或許能用上。”他頓了頓，“注意安全，我們在指揮中心等你。”
林銳接過盒子，點了點頭，轉身朝著裝備室跑去。五分鐘後，他穿著特製的防邪祟作戰服，帶著四名隊員登上了直升機，朝著雲台山的方向飛去。
直升機的轟鳴聲在耳邊回蕩，林銳看著窗外逐漸縮小的龍都市區，摸了摸口袋裡的晶觴。杯壁上的銀紋此刻正輕輕閃爍，像是在給他傳遞某種信息。他突然想起“晶觴低語”時的畫麵——畫麵裡，玄晶使者拿著十二枚晶觴，站在雲台山的山頂，將晶觴的力量注入大地，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而屏障的中心，正是周棠他們現在所在的古墓位置。
“難道玄晶之眼，就是第十二枚晶觴的一部分？”林銳喃喃自語，指尖劃過晶觴的紋路。就在這時，直升機突然劇烈晃動起來，飛行員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林隊！前方出現瘴氣雲，乾擾了導航係統！”
林銳立刻看向窗外，隻見遠處的雲台山上方，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灰黑色瘴氣，瘴氣裡隱約能看見青紋在閃爍，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將整個山體都罩住了。
“降低高度，繞到古墓的後方！”林銳說道，“那裡有一條峽穀，應該能避開瘴氣的乾擾。”他之前研究過雲台山的地圖，知道古墓後方有一條狹窄的峽穀，是唯一沒有被脈痕覆蓋的區域。
飛行員點了點頭，操控著直升機緩緩降低高度，朝著峽穀的方向飛去。瘴氣越來越濃，直升機的玻璃上開始凝結出黑色的水珠，水珠落在機艙裡，發出“滋啦”的聲響，腐蝕出細小的坑洞。
“啟動防腐蝕係統！”林銳喊道，隊員們立刻按下手中的按鈕，機艙裡噴出淡藍色的霧氣，將黑色水珠中和。就在這時，直升機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了一下，機身瞬間傾斜，窗外傳來翅膀拍打空氣的聲音。
“是‘蝕骨蝶’！”一名隊員驚呼。林銳抬頭看去，隻見無數隻巴掌大小的蝴蝶圍著直升機，翅膀上覆蓋著青紋，翅膀扇動時，落下的粉末落在機身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用火焰噴射器！”林銳喊道，隊員們立刻打開機艙兩側的火焰噴射器，淡藍色的火焰朝著蝕骨蝶噴去。蝴蝶遇到火焰，瞬間燃燒起來，發出刺耳的尖叫，但更多的蝕骨蝶從瘴氣裡飛出來，像是源源不斷。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飛行員的聲音帶著焦急，“直升機的油箱被腐蝕了，最多還能堅持十分鐘！”
林銳看著越來越近的峽穀，咬牙說道：“再堅持一下！我們快到峽穀了，峽穀裡的氣流能吹散這些蝴蝶！”
果然，幾分鐘後，直升機飛進了峽穀。峽穀裡的氣流湍急，瞬間將蝕骨蝶吹得七零八落，瘴氣也被氣流衝散，露出了下方的地麵。林銳看著屏幕上的定位，知道古墓就在下方不遠處，周棠他們應該還在薄膜前和邪祟纏鬥。
“準備索降！”林銳喊道，隊員們立刻拿出索降繩，做好了準備。直升機緩緩降低高度，就在離地麵還有十米的時候，地麵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峽穀兩側的岩石開始往下掉落，砸在直升機的機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