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玩了。”
甚爾冷笑一聲,隨後坐在我身側。
“好啊,時間到了我們就走。”
我:“……”
時間不可能到,我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意識到我要用術式,甚爾立馬改口,“等到老子餓了就離開。”
我的視線又瞥向了他的肚子。
聯想到我可能會做什麼倒退時間以確保他不會餓肚子的誇張事件,甚爾咬牙切齒的站了起來。
“去鬼屋!”
我弟也是隱忍上了,為了不再僵持下去,他折中了!
既不去可笑的旋轉木馬又不去有些刺激的高空項目,算是平衡了我們倆的需求。
“好耶!!”
我拽著他的胳膊就往鬼屋跑去。
然而,現實的情況讓我非常失望。
鬼屋雖然名為最可怕的鬼屋,號稱什麼黑手黨樂園第一鬼,裡麵的NPC也非常敬業的在我們麵前上演了槍戰,甚至有人還出了血。
可這和咒靈比哪裡恐怖了?
“哇……好厲害。”
我麵無表情地和身後的遊客一起,鼓起掌來。
甚爾皺眉看著地上的血跡,殷紅蜿蜒的小河順著倒地的NPC身體流淌到我們的腳邊,空氣裡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真的血。
並不是道具。
甚爾冷靜地看著遠處那些偽裝成NPC的黑手黨和旅客們打著招呼,笑眯眯地把倒地的NPC拖走。他旁邊的雙子半身就像是笨蛋一樣,對此毫無所察,甚至還跟著普通人一起鼓掌。
……
算了,在某種時候也是一種福氣。
甚爾沒有告訴對方自己的猜測,而是在接下來的路線行徑裡站在了她的側邊,全身緊繃著。
在察覺到微妙的視線後,他眯起眼睛望向一側的天花板。
“哇哦,這個小子好敏銳。”
棕色短發的男人坐在監控前,欣賞著這批來鬼屋探險的人。
黑手黨樂園的鬼屋當然沒有那麼簡單,這是一種篩選‘家族成員’的方式。想要進入彭格列、或者有意向進入彭格列的人會報名,組織會安排他們進行鬼屋探險。
叛徒、要處死的人會在這裡進行NPC扮演。
會這麼輕鬆的答應也是因為用了幻術類的手段,讓叛逃們以為現在是安全的。
判斷力、觀察力、冷靜度、抗壓能力……種種判斷下來才會讓幾位參與者進入家族。
他身側的男人翻看了一下手中的資料,嘴角勾了勾。
“是嗎?但是很可惜,家光。”
“他並沒有報名家族的入選儀式。”
“誒?居然不是家族候選役嗎?那為什麼要參加鬼屋探險呢?”
“誰知道呢。”想起在樂園口遇見的女孩,男人說,“或許是陪家人來。”
如果雙子兩人有人出現在這裡,就會發現一件事情。屋內用來監控的屏幕下方,寫著的日期赫然比他們自己的時間線要早了十年。
我和甚爾進行完鬼屋大冒險後,又選了一些不怎麼刺激的項目耍了一邊。
晚上我們在黑手黨樂園裡找了個安保好的酒店住了下來,當即就進入了休息模式。
星辰落下的明滅星火照耀著夜空,我透過窗戶看向外麵的影,樂園的高大建築像極了夜裡的山巒,層層疊合在一起。
通明的亮燈讓樂園在晚上看起來也是閃耀著的一片,細微的喧囂和笑聲透過窗戶傳來,我好羨慕。
嗯……
果然,今天沒玩到的項目終究是一種執念,我還是要想辦法偷跑出去嘗試一下過山車。
在甚爾熟睡的時候,我閉上眼睛調整好自己的術式。
因為這小子太敏感了,我連睜眼睛都不敢做。生怕呼吸變調、睜眼或拍掌的動靜太大會導致他突然醒來。
那個時候就完蛋了!
彆說偷跑出去了,可能當場就要買飛機票回家了。
手指沒敢動,隻能在腦袋裡利用術式過著關於經度緯度的問題,在確定好時間交織線後,指尖驟然彈出咒力。
瞬息的時間讓一側的甚爾猛地睜開眼睛,但還是晚我一步!
弟弟就要聽姐姐的話啊——
“躍!”
我跳躍了空間方位。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處在之前被我怨恨已久的旋轉木馬旁。
晚上的木馬還在吱吱呀呀轉動,播放著意大利語的兒歌,還是有那麼一絲熱……鬨……
等一下!
我抬步的動作頓了下來。
在我正前方有一片用來裝飾綠化樂園的矮灌木,層疊的樹影在月色下顯得朦朧。我看到一個英俊的男人握著手槍,另一隻手揣在西服褲的口袋裡。或許是經曆了戰鬥,附近矮灌木被壓倒了一片,那人長手長腳,側臉頰微卷的鬢發在黑夜裡十分明顯。
“砰——”
子彈發射,空氣中充滿了火藥硝的味道,我緊張地往後退了一步。
太離譜了。
這就是獨自行動的懲罰嗎?
為什麼我會撞見有人當街殺人啊!
西西裡島樂園的管理者是一點都不帶巡邏的嗎?哦對……這裡是黑手黨樂園,那沒事了。
但也沒說過黑手黨樂園的瘋子們會當場殺人啊?
我的術式基本上是不會見血的,甚爾雖然恐怖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除了看見甚爾砍殺那些禪院牲畜們,我也沒有見他處理過普通人啊!
那個男人側頭看著我,在月光下那張英俊的臉上冷漠一片,烏沉沉的眸子如同宇宙中最難以接近的星際黑腔,我在其中被拉扯、抽離、以至於感覺到驚悚!
“對、對不起。”
我呐呐地道歉。
對不起撞到你殺人了,你接下來應該不會殺人滅口吧?!
大哥!
“是你啊。”
男人漫不經心地用一塊黑色的絲絨手帕擦拭著槍支前端,又緩慢地帶動手帕撫向槍的下端,白皙的手指和濃似墨的機械形成鮮明對比,顯得他愈發的冷靜優雅。
這種安靜的模樣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冷靜的瘋感,我不由地再往後退了一步。
“小女孩,請你告訴我”
“——你看到了多少?”
“我什麼都沒看到!!”
我大喊。
我沒看到你持槍殺人也沒看到你把人直接噶屁了!
按道理說我已經看過許多血腥場合了,就連離譜的十弟弟打儺都見證了。
可那些都是詛咒,是咒靈啊!要不然就是咒術師!
這種槍殺普通人的事情我真是第一次看見,以至於在他麵前我的心十分慌亂。
和他的行為沒關係,和當前的場景也沒關係,而是一種氣質和氣場!明白嗎?
這個男人真的給我一種很不妙的黑暗感覺啊!我感覺他接下來真的會毫不客氣地給我一槍的那種啊——
再顧不得其他,甚至不再害怕我被甚爾痛罵,我抬起手直接一個合掌拍響,利用術式溜之大吉!
好一個淳樸的西西裡,好一個友愛的意大利!
我弟說的沒錯,黑手黨真的好危險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