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道袍蒙塵求徒路 鳳年激言把弟護_涼州雪:徐驍風雲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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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道袍蒙塵求徒路 鳳年激言把弟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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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涼王府外的長街,初冬的寒風卷著枯葉,在青石板路上打著旋兒,發出“沙沙”的聲響。趙希摶站在王府朱紅大門前,忍不住低頭瞅了瞅自己身上這件月白道袍,眉頭微微皺起,在心裡歎了口氣。

算起來,從龍虎山出發到北涼,已有半個月的路程。出發前,這件道袍還是他精心挑選的“見客裝”——布料是上好的蜀錦,洗得乾淨透亮,能映出人影,領口與袖口的針腳齊整細密,是龍虎山道士們下山找的繡娘花了三天時間縫製的。當時他還對著銅鏡打量了許久,想著自己堂堂龍虎山掌門,去見北涼王徐驍這等人物,總得穿得體麵些,不能失了龍虎山的氣派。

可誰能料到,這一路竟如此“坎坷”。剛出龍虎山沒兩日,天就變了臉,連日暴雨傾盆而下,山路瞬間變得泥濘不堪。他踩著沒腳踝的泥巴前行,道袍下擺沾滿了棕黑色的泥點,像是被潑了一身墨。夜裡好不容易找到一座破敗的山神廟避雨,他想把道袍烤乾,便在廟內生了堆火,將道袍搭在樹枝上。可連日趕路太過疲憊,他竟靠著牆壁睡著了,等醒來時,道袍衣角已被火星燒出個銅錢大的洞,邊緣還卷著焦黑的毛邊,好好一件道袍,就此添了“瑕疵”。

這還不算完。走了半道,又遇上一群搶糧的土匪。那些土匪們手持刀槍,攔住去路,嚷嚷著要他交出身上的財物。趙希摶本不想與他們計較,可土土匪們他孤身一人,又穿著道袍,以為好欺負,竟騎著馬衝了過來。他雖輕鬆避開,可土匪們的馬蹄卻濺起滿地泥水,正好潑在他的道袍前襟上,留下一大片汙漬,怎麼擦都擦不掉。最後也是稍微出手,將那群土匪給製服,並讓運糧的百姓報官,之後,一路前往北涼。

最讓他無奈的是,為了趕在徐驍答複後的第一時間抵達北涼,他日夜兼程,幾乎不敢停歇。沿途的客棧他舍不得住,一來是怕耽誤時間,二來也是想節省盤纏——他此次出行,隻帶了少量銀兩,想著能省則省。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在樹林裡將就過夜,靠著樹乾閉目養神。可山裡的蟲子多,夜裡睡覺時,不知有多少蟲子鑽進了他的道袍。等他發現時,道袍縫隙裡已多了幾隻“免費搭車”的虱子,正優哉遊哉地蠕動著,時不時還會叮咬他幾下,讓他渾身發癢。

“罷了罷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趙希摶伸出手,拍了拍道袍上的塵土,塵土飛揚間,他自我安慰道,“隻要能順利收龍象為徒,這點狼狽算什麼。”話雖如此,當他看到王府門口的侍衛投來異樣的目光——那目光裡有好奇、有嫌棄,還有幾分警惕,他還是忍不住把脖子縮了縮,下意識地將道袍的破洞往身後藏了藏,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邋遢”。

趙希摶正準備上前,向門衛說明來意,王府大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身著寶藍色錦袍、手搖象牙折扇的年輕公子,帶著幾個隨從走了出來。那公子麵如冠玉,眉眼間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給人一種風流倜儻的感覺,此人正是北涼世子——徐鳳年。

徐鳳年本是聽說府外來了個奇怪的道士,特意出來看看,可當他看到趙希摶這副模樣——道袍又臟又破,前襟滿是汙漬,衣角還帶著焦洞,渾身透著股說不清的異味,頭發也亂糟糟的,像是多日沒打理,頓時皺起了眉頭,停下腳步。

他上下打量著趙希摶,眼中滿是審視,心裡直犯嘀咕:“這哪來的江湖神棍?怕不是瞅著我北涼王府氣派,想來騙吃騙喝的。也不看看自己這模樣,穿得比乞丐還不如,還好意思自稱道士?”

最近因離陽賜婚的事,徐鳳年本就心煩意亂。離陽皇帝趙惇將隋珠公主賜婚於他,明眼人都知道是算計,他雖表麵裝著紈絝,可心裡清楚,這背後藏著離陽削藩的野心。他正愁沒處發泄情緒,見了這“神棍”模樣的趙希摶,火氣頓時不打一處來。

“你是誰?來我北涼王府做什麼?”徐鳳年停下腳步,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屑,手中的象牙折扇輕輕敲擊著掌心,發出“嗒嗒”的聲響,眼神裡滿是戒備。

趙希摶見狀,連忙收起心中的窘迫,上前一步,拱手行禮。他的聲音因連日趕路有些沙啞,卻依舊沉穩有力:“貧道趙希摶,自龍虎山而來,特意求見北涼王徐驍,有要事相商。”

“龍虎山的道士?”徐鳳年聞言,挑了挑眉,腦海中對‘趙希摶’似乎有些印象,思考一會想不起來是誰,便不再多想,同時眼中的懷疑更甚。他再次上下打量這個叫‘趙希摶’的道士,越看心中越覺得不像——龍虎山是江湖大宗,掌門更是地位尊崇,怎麼會穿得如此狼狽?“我看你倒像個沿街乞討的乞丐,怕是冒名頂替,想來我王府騙些錢財吧?”

他的話像針一樣,紮得趙希摶有些尷尬,可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世子誤會了,貧道確實是龍虎山掌門趙希摶,與北涼王早有約定,還請世子通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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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徐鳳年冷笑一聲,扇子“唰”地合上,“我父親怎會與你這等神棍有約定?我看你就是胡言亂語!來人啊,把這招搖撞騙的神棍趕出去!若是他不肯走,就放‘虎子’出來!”

“虎子”是王府裡養的一條惡犬,體型龐大,毛色烏黑,性子極為凶猛。平日裡隻認徐驍與徐鳳年,見了陌生人便會狂吠不止,甚至撲上去撕咬。隨從們得了命令,立刻朝著趙希摶圍了過來,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隨從,轉身快步跑向王府側院,顯然是去牽“虎子”了。

沒一會兒,那隨從便牽著“虎子”跑了過來。“虎子”一見到趙希摶,頓時豎起耳朵,齜著牙,喉嚨裡發出“嗚嗚”的低吼,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死死盯著他,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虎子,上!”隨從鬆開手中的繩子,大喝一聲。“虎子”立刻像離弦的箭一般,朝著趙希摶猛衝過去,涎水順著嘴角滴落,爪子踩在青石板路上,發出“噔噔”的聲響。

趙希摶見狀,眉頭微微一皺。他並非怕這惡犬,隻是不想在北涼王府門口動手,傷了和氣。無奈之下,他隻得施展輕功,雙腳輕輕一點地麵,身形如同柳絮般飄起,穩穩地落在了王府門前的一棵柳樹上。

柳樹的枝條柔軟,他站在一根較粗的枝椏上,低頭看著樹下狂吠的“虎子”,心裡倒沒多少怒氣。他能理解徐鳳年的心情——一個年輕世子,麵對離陽的算計,心裡定然憋著火,如今見了自己這副模樣,難免會誤會。他想著,等徐驍出來,一切便能解釋清楚,便不與徐鳳年計較。

“虎子”撲了個空,圍著柳樹瘋狂地轉圈,時不時抬起前爪,在樹乾上抓撓著,發出“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響,喉嚨裡的低吼從未停歇。徐鳳年站在一旁,見趙希摶竟會些輕功,眼中的不屑非但沒減少,反而更甚:“沒想到你這神棍還會點三腳貓功夫,難怪敢來我王府招搖撞騙!有本事你就一直待在樹上,彆下來!”

趙希摶沒有理會他,隻是靠在柳樹主乾上,閉上眼睛,開始調息。他想著,等徐驍出來,這場鬨劇便能結束。可他沒想到,更大的“麻煩”還在後麵。

街對麵傳來一陣嬉笑打鬨聲,幾個穿著暴露、妝容豔麗的青樓女子,挎著花籃,扭著腰肢走了過來。她們本是聽說北涼王府外有熱鬨看,特意過來瞧瞧,一見樹上的趙希摶,頓時來了興致。

為首的女子身著粉色紗裙,裙擺下露出雪白的小腿,她走到柳樹下,抬起頭,對著趙希摶拋了個媚眼,聲音嬌滴滴地喊道:“這位道長,怎麼爬到樹上去了?是不是怕了下麵的狗啊?快下來,姐姐們陪你喝兩杯,給你壯壯膽!”

其他女子也跟著起哄。一個穿紅色紗裙的女子,甚至伸出纖纖玉手,想要去夠趙希摶的道袍下擺,笑著說:“道長長得眉清目秀的,怎麼穿得這麼破啊?不如跟我們回樓裡,姐姐給你找件新衣服穿?”

還有女子從花籃裡拿出一朵嬌豔的牡丹,朝著趙希摶遞過去:“道長,這花送你,若是你肯下來,我們還能陪你唱曲兒呢!”

趙希摶一輩子修道,堅守童子身,從未與女子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他自幼在龍虎山長大,身邊都是同門師兄,接觸的女子寥寥無幾,更彆說這般放浪形骸的青樓女子。聽著她們露骨的話語,看著她們嬌媚的神態,雖然自己也有近百年的修行,但是此刻的他頓時麵紅耳赤,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他趕緊閉上眼睛,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然後雙手合十,口中默念清心咒:“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心裡更是不斷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穩住,可不能在這兒破了道心。”

可那些女子卻不依不饒,依舊在樹下嬉笑打鬨,時不時還會說些挑逗的話語。趙希摶隻覺得耳根發燙,渾身不自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修行多年,道心早已穩固,可麵對這般陣仗,還是有些難以招架。

徐鳳年站在一旁,見此情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指著樹上的趙希摶,對隨從說道:“你們看這神棍,還挺純情!不過是幾個女子,就嚇得不敢睜眼了!”

趙希摶聽著徐鳳年的嘲笑,也不惱,隻盼著徐驍能趕緊出來解圍。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的道心怕是真的要動搖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趙希摶心中一喜,知道是徐驍來了。他睜開眼,朝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個身材不算高大、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帶著幾個副將走了過來。那男子麵容剛毅,眼神銳利,正是北涼王徐驍。在徐驍身後,還跟著個虎頭虎腦的孩子,那孩子約莫十歲上下,穿著一身青色布衣,皮膚黝黑,眼神單純,正是徐龍象。

徐驍遠遠便看到了樹上的趙希摶,以及樹下狂吠的“虎子”和起哄的青樓女子,頓時明白了幾分。他臉色一沉,快步走上前,對著隨從嗬斥道:“還愣著乾什麼?快把‘虎子’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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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們不敢怠慢,連忙上前,合力將“虎子”拉住,往王府側院拖去。“虎子”還想掙紮,卻被隨從死死按住,隻能不甘心地發出“嗚嗚”的叫聲。

那些青樓女子見徐驍來了,也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連忙收斂了笑容,低著頭,悄悄往後退去,很快便消失在街尾。

徐驍走到柳樹下,抬起頭,對著樹上的趙希摶拱手行禮,語氣誠懇地說道:“趙天師,讓您受委屈了!小兒無知,多有冒犯,還望天師海涵!”

趙希摶這才鬆了口氣,雙腳輕輕一點枝椏,身形輕盈地跳了下來。他拍了拍道袍上的柳葉,對著徐驍拱手回禮:“北涼王客氣了,世子也是誤會,貧道不怪他。”

徐鳳年站在一旁,聽父親稱呼這“神棍”為“天師”,頓時愣住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把真正的龍虎山掌門當成了江湖騙子,還鬨出了這麼大的笑話。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煮熟的蝦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還不快給天師道歉!”徐驍瞪了徐鳳年一眼,語氣嚴厲。

徐鳳年連忙走上前,對著趙希摶躬身行禮,訥訥地說道:“天師,方才是我不對,誤會了您,還請您不要見怪。”

趙希摶笑著擺了擺手:“世子年輕,難免會有判斷失誤的時候,無妨。”他的目光,早已落在了徐驍身後的徐龍象身上。

趙希摶一眼就認出了徐龍象。他雖心智未開,眼神單純,可渾身卻透著一股金剛境的厚重氣息,那氣息如同山嶽般沉穩,讓人不敢小覷。趙希摶活了近百年,從未見過如此天賦異稟的孩子,他的眼睛頓時亮了亮,像是發現了稀世珍寶。

徐龍象也在好奇地打量著趙希摶。他看到趙希摶破舊的道袍,還有臉上的風霜,歪著腦袋,不解地問徐驍:“爹,這個道士爺爺怎麼穿得這麼破啊?”

徐驍摸了摸徐龍象的頭,笑著說:“這位是龍虎山的趙天師,一路趕來北涼,辛苦了。龍象,快給天師問好。”

徐龍象乖巧地對著趙希摶鞠了一躬,脆生生地喊道:“天師爺爺好!”

趙希摶看著徐龍象單純的模樣,心裡頓時湧上一股暖流。他知道,徐驍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這場小波折,不過是收徒路上的小插曲罷了。他的心裡一片平靜,沒有絲毫波瀾——多年的期盼,終於要實現了。

“趙天師,一路辛苦,先進府歇息吧。”徐驍看出了他的心思,笑著說道,“府裡已經為您準備好客房,還有熱水和乾淨的衣物,您先洗漱一番,換身衣服,我們再詳談。龍象這孩子,以後就拜托天師多費心了。”

趙希摶連忙點頭,眼中的興奮藏都藏不住。他看著徐龍象,仿佛看到了未來的一代宗師,心裡滿是期待:“北涼王放心,貧道定當傾儘全力,教導龍象!不僅要教他修煉之法,還要幫他開發心智,讓他成為一個有用之人!”

此刻,身上的破舊道袍、滿身的虱子,還有剛才的狼狽與尷尬,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他的心裡,隻剩下收徒成功的喜悅,以及對徐龍象未來的無限期許。他跟著徐驍,一步步走進北涼王府,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預示著一段新的緣分,即將開啟。

北涼王府的會客廳,雕梁畫棟,氣勢恢宏。廳內的紫檀木桌椅泛著溫潤的光澤,牆上掛著一幅《北涼山水圖》,筆觸雄渾,儘顯邊塞風光。往日裡,這裡要麼是徐驍與將領商議軍務的場所,要麼是接待貴賓的地方,氣氛雖嚴肅卻也平和。可今日,廳內的空氣卻仿佛凝固了一般,透著幾分凝重。

徐驍坐在主位上,手中端著一杯熱茶,熱氣嫋嫋上升,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他剛將趙希摶此次前來的目的緩緩道出——想帶徐龍象回龍虎山收為徒弟,傳授上乘功法,助其開化心智,話音剛落,坐在一旁的徐鳳年臉色便瞬間沉了下來。

徐鳳年原本正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聽到這話,手指猛地一頓,玉扳指險些從指尖滑落。他猛地站起身,動作之快,帶起一陣微風,吹得桌案上的茶盞輕輕晃動。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一把將身旁的徐龍象拉到自己身後,徐龍象還傻乎乎地拿著一塊糕點往嘴裡塞,突然被哥哥拽住胳膊,頓時愣住了,隻覺得哥哥的手緊緊攥著自己,力道不小,帶著幾分急切與不容置疑的保護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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