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聽潮湖底斷鐵鎖 渭熊歸涼父子躲_涼州雪:徐驍風雲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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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聽潮湖底斷鐵鎖 渭熊歸涼父子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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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九黃喝到一半,忽然指著牆上的車繩說:“世子,這繩子陪咱們走了三年,我走後,您要是想我了,就看看它。”

徐鳳年點點頭,眼睛忽然有點酸,他趕緊拿起地瓜咬了一口,燙得他直咧嘴,卻把眼淚憋了回去:“老黃,你早點回來,我還跟你去江南看桃花。”

劍九黃笑了笑,沒說話,隻是又給徐鳳年倒了杯酒。

第二日清晨,徐鳳年是被枕邊的薑泥給吵醒的。由於昨晚和老黃喝多了,鬼使神差的來到了薑泥的房間,心中慶幸還好是喝醉了。然兒他揉了揉眼睛,宿醉的頭疼得厲害,坐起來賤兮兮的對著薑泥說:“昨晚……?”

還不等薑泥將他踹下床,徐鳳年就趕忙離開了薑泥的房間,他來到老黃的房間,隻見桌上放張紙條,上麵是老黃歪歪扭扭的字:“世子,我走了,勿念。”

徐鳳年拿起車繩,指尖摩挲著上麵的紋路,忽然想起昨晚老黃的話——“您要是想我了,就看看它。”他走到門口,望著王府外的路,晨霧還沒散,路的儘頭藏在霧裡,看不見方向。

他忽然想起老黃昨晚沒說完的話,想起老黃站在廊頂上的樣子,想起那六把劍的劍光——老黃要去的地方,大抵是很遠很遠了,遠到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風從門口吹進來,帶著清晨的涼意,徐鳳年攥著車繩的手緊了緊。他抬頭看向聽潮亭的方向,晨光裡,那座亭子依舊安靜,湖麵上的漩渦早已消失,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可手裡的車繩是真的,空蕩蕩的劍匣是真的,老黃走了,也是真的。

“老黃,”徐鳳年輕聲說,聲音裡帶著點哽咽,“你一定要回來啊,我還等著跟你去江南看桃花呢。”

晨霧漸漸散了,陽光落在空蕩蕩的劍匣上,竟顯得有些冷清。徐鳳年站在門口,望著路的方向,久久沒動——他知道,從今天起,他再也不是那個可以肆意撒嬌、有人護著的世子了,老黃用他的離開,給了他最後一課:有些路,終究要自己走。

老黃走後的第三日,北涼王府的風都比往常淡了些。徐鳳年揣著半塊涼透的烤地瓜,坐在廊下看螞蟻搬食,那地瓜是前晚和老黃分食剩下的,如今捏在手裡,竟比暖玉還沉。紅薯端來的蜜餞擱在石桌上,顆顆晶瑩剔透,是江南運來的上好青梅,可他捏起一顆含在嘴裡,卻嘗不出半分甜意——往日裡老黃總愛搶他的蜜餞,說“世子牙口好,少吃點甜的壞牙”,如今沒人搶了,倒覺得沒了滋味。

“世子,今日天好,不如去城外柳堤走走?”紅薯站在旁邊,見他整日悶著,輕聲提議。她手裡拎著個竹籃,裡麵裝著軟墊和點心,白裙角掃過石階,帶起點落在縫裡的桂花。

徐鳳年抬頭看了看天,流雲慢悠悠飄著,像老黃趕車時晃悠的鞭子。他點了點頭,把地瓜揣回懷裡,起身時瞥見薑泥從廊那頭過來,手裡攥著本《棋譜》,眉頭皺得像打了個結——自從老黃走後,這小丫頭也少了跟他拌嘴的興致,整日抱著棋譜發呆。

“一起去?”徐鳳年衝她揚了揚下巴。

薑泥愣了愣,捏著棋譜的手鬆了鬆,最終還是點了頭:“去就去,誰怕你又耍花樣。”

三人出了王府,城外柳堤的柳絮正飄得盛,風一吹,白花花的像雪。紅薯鋪好軟墊,徐鳳年靠在柳樹上,看著薑泥蹲在河邊扔石子,石子濺起的水花落在她的青布裙上,她卻沒像往常那樣炸毛。徐鳳年忽然覺得,這熱鬨的柳堤,倒比王府的空院子還冷清——少了老黃的笑聲,連風都沒了勁兒。

“世子,吃塊綠豆糕吧。”紅薯遞來一塊糕點,油紙包著,還帶著點溫度。徐鳳年接過,咬了一口,甜得發膩,剛咽下去,就聽見薑泥喊他:“徐鳳年!天要黑了,該回府了!”

他抬頭一看,果然,西邊的天已經染成了橘紅色,夕陽把柳影拉得老長。三人收拾好東西,往王府的方向走,剛轉過一道彎,徐鳳年就瞥見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穿著件半舊的灰布袍,背著手走在前頭,身後跟著四個侍從,步伐慢悠悠的,倒像個逛集市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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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徐鳳年眯起眼,心裡犯了嘀咕——那背影,怎麼看都像他爹徐驍。

離著還有十幾步遠,徐鳳年就看清了——真是徐驍。北涼王平日裡要麼在書房看兵書,要麼在聽潮亭跟李義山下棋,極少這般穿著便服出府,還帶著這麼少的侍從。徐鳳年心裡的疑惑像冒芽的草,蹭蹭往上長,他加快腳步走過去,故意晃了晃手裡的空點心盒,語氣裡帶著點嘚瑟:“徐驍,你今日怎麼有空出府?莫不是王府的茶喝膩了,想出來蹭杯民間的粗茶?”

徐驍聽見聲音,轉過身來。他臉上的皺紋裡還沾著點塵土,想來是走了不少路,看見徐鳳年,嘴角先勾了勾,露出點笑意——那笑意很淡,像柳堤上的霧,剛浮上來,就被風刮散了。他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聲音有點含糊:“鳳年啊,爹爹就是待在府裡悶得慌,出來散散步,透透氣。”

說完,他不等徐鳳年再問,就轉過身,背著手往王府的方向走。身後的四個侍從也跟著動腳,腳步輕得像怕踩碎了地上的柳絮,連看都不敢看徐鳳年一眼。

徐鳳年站在原地,手裡的點心盒“啪嗒”一聲落在地上。他盯著徐驍的背影,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徐驍是誰?是打了一輩子仗、殺得北莽聞風喪膽的“人屠”,是北涼三十萬鐵騎的王,平日裡就算遇到敵國使者,也從沒這般躲閃的模樣。今日這副樣子,倒像個偷了糖怕被發現的孩子。

“徐驍!”徐鳳年忽然喊了一聲,聲音裡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勁,“你站住!到底出什麼事了?”

徐驍的腳步頓住了。他站在離徐鳳年三步遠的地方,背對著他,肩膀竟微微垮了些,雙手在背後絞了絞——那動作,徐鳳年隻在小時候做錯事被吳素教訓時見過。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轉過身,眼神飄向旁邊的柳樹,嘴巴張了張,又閉上,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矛盾模樣,連胡茬都跟著顫了顫。

徐鳳年見他這副樣子,心裡的疑惑更重了,又有點覺得好笑。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點心盒,拍了拍上麵的灰,故意調侃:“怎麼?難道是北涼王府鬨鬼了?把你這個連閻王爺都不怕的‘人屠’,嚇得跑出府躲著?”

薑泥和紅薯站在後麵,也忍不住捂嘴笑——誰都知道,徐驍這輩子沒怕過誰,當年在戰場上,敵軍的刀架在脖子上,他都能笑著喝酒,如今竟被徐鳳年說“怕鬼”,實在滑稽。

徐驍聽見這話,臉一下子紅了,不是羞的,是急的。他上前一步,指著徐鳳年,聲音也提高了些:“胡說什麼!老子戎馬一生,殺過的人比你吃過的米還多,能怕鬼?要是真鬨鬼,老子直接拎著刀把它砍了!”

徐鳳年挑了挑眉,心裡已經有了七八分答案——徐驍越急,越說明有事瞞著他,而且這事,定是讓他怵得慌的。他故意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那你倒是說啊,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你這位北涼王躲著不回府?”

徐驍看著徐鳳年那副“你不說我就不罷休”的模樣,歎了口氣,雙手往身後一背,又恢複了點王爺的樣子,可眼神還是有點躲閃。他盯著徐鳳年懷裡露出的地瓜皮,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裡帶著點狡黠,又有點幸災樂禍:“你這小子,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聽了這事,還能不能這麼橫。”

徐鳳年心理“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攥緊了懷裡的地瓜,剛要追問,就聽見徐驍慢悠悠地吐出幾個字:“你二姐,徐渭熊,回來了。”

“徐渭熊”三個字剛落地,徐鳳年就像被施了定身術,僵在原地。手裡的點心盒“啪”地又掉了,這次他沒撿,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連呼吸都忘了——徐渭熊?那個在上學宮讀了三年書,把他管得死死的二姐?她怎麼突然回來了?

平日裡的徐鳳年,是北涼王府的混世魔王,敢跟徐驍搶酒喝,敢跟李義山下棋耍賴,連南宮仆射的春雷刀都敢借來玩,可唯獨提到“徐渭熊”三個字,他就像老鼠見了貓,連大氣都不敢喘。

站在後麵的薑泥,反應比徐鳳年還大。她手裡的《棋譜》“嘩啦”一聲掉在地上,書頁散了一地,她也沒去撿,臉色瞬間白了,攥著手帕的手指關節都泛了白——她在王府住了這麼久,最怕的就是徐渭熊。徐渭熊每次回來,都要查她的功課,要是字寫得不好,或是棋下得差,就要罰她抄《女誡》,抄得手都抬不起來。

紅薯也愣了愣,手裡的竹籃晃了晃,裡麵的軟墊掉出來一塊——徐渭熊待她倒是溫和,可每次教訓徐鳳年時的模樣,實在讓人膽寒,她也不想撞見。

徐驍看著徐鳳年和薑泥的反應,笑得更得意了,他拍了拍徐鳳年的肩膀,力道大得差點把徐鳳年拍倒:“怎麼樣?老子沒騙你吧?你二姐這次回來,說是要查你的功課,看看你這幾年遊曆,到底學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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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鳳年這才緩過神來,他咽了口唾沫,聲音有點發顫:“她……她什麼時候到?是已經回府了,還是……”

“應該快到王府了。”徐驍摸了摸下巴,眼神裡帶著點幸災樂禍,“我出來散步,就是想躲躲,等她氣消了再回去。”

徐鳳年一聽,急了——要是徐渭熊回府沒見到他,定要罰他抄《孫子兵法》,上次他抄了三天,手都腫了。他剛要跟徐驍說“那咱們快躲躲”,就見徐驍轉身,拔腿往王府的反方向走,腳步比剛才快了不少,還回頭喊他:“走啊!再不走,等你二姐到了,咱們倆都得挨訓!”

徐鳳年趕緊跟上,薑泥和紅薯也連忙撿起地上的東西,快步跟在後麵。路上,徐鳳年想起府裡人常說的那個“怕圈”,忍不住笑了——這北涼王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這怕的規矩,卻比宮裡還嚴。

徐驍的長女徐脂虎,嫁去江南前,在王府裡是最嬌縱的,敢跟徐驍頂嘴,敢搶徐鳳年的點心,可唯獨怕徐驍——每次徐驍瞪她一眼,她就不敢說話了。

徐驍呢?是北涼的天,是三十萬鐵騎的主,可他偏偏怕徐鳳年——徐鳳年要是鬨脾氣不吃飯,他能親自去廚房煮麵條;徐鳳年要是想出去遊曆,他能瞞著滿朝文武,給徐鳳年安排好車夫和護衛。

可徐鳳年和王府裡的其他人,包括薑泥、紅薯,還有那些侍從、丫鬟,都怕徐渭熊。徐渭熊是徐驍的次女,自小就聰明,武道天賦也強勢,後來去上陰學宮讀書,跟著名師學兵法、練劍術,回來後就成了王府的“嚴母”——吳素早逝,徐脂虎遠嫁,府裡的大小事,尤其是徐鳳年的功課和品行,都歸她管。

“徐驍,你說二姐這次回來是為什麼?”徐鳳年跟在徐驍後麵,小聲問,語氣裡帶著點委屈——他這幾年跟著老黃遊曆,學的都是江湖上的本事,什麼讀書寫字、兵法策略,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兩人說著話,很快就走到了北涼王府的城門下。城門兩側的石獅子,被夕陽染成了金色,守門的衛兵見了徐驍和徐鳳年,剛要行禮,就被徐驍擺手製止了——他還想躲著徐渭熊,不想被人知道他要出城。

可就在他們剛要跨出城門時,徐鳳年忽然停住了腳步。他盯著城門正中間的身影,眼睛一下子瞪圓了,拉了拉徐驍的袖子,聲音都在抖:“徐驍……你看……”

徐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愣住了。

城門正中間,站著一個身著白色袍子的女子。她身姿挺拔,像棵雪中的青鬆,左手持著一把長劍,劍鞘是墨色的,上麵刻著細如發絲的竹紋——那是上陰學宮特有的劍鞘。她的頭發用一根木簪挽著,沒有戴任何首飾,可眉眼間卻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眼神掃過來,像帶著寒氣,讓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是徐渭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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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

老黃忽說要遠行,勸放湖底楚狂奴。

徐鳳年聽老黃言,借得春雷下湖間。

鐵鏈粗硬砍不斷,汗濕衣衫力已殫。

狂奴會意伸雙手,真氣送他出碧流。

狂奴衝湖尋義山,喊殺聲震亭畔天。

魏生揮掌急相鬥,十合敗陣退階後。

義山頂樓現真身,狂奴直撲要複仇。

鳳年急問怎降服,老黃隻道打服路。

飛身躍上亭頂站,劍匣一開六劍煥。

劍光裹住楚狂奴,鳳年看得眼發直。

白狐輕語道真名,劍九黃陣圖舊名。

鳳年嗔怪藏武功,往日馬夫非俗庸。

當夜烤薯餞行酒,晨起空屋人已走。

偶遇徐驍形色異,言及渭熊心發悸。

欲出城郭暫躲避,城門早立白衣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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