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禦三家比賽四年舉辦一次,除了老生常談的表麵關係維護,就是暗地裡的炫耀和實力彰顯。
這是一次光明正大秀肌肉的機會,三個家族派出適齡的成員,用比賽的方式正大光明報仇,順便告訴其它家族,自家的下一代有多麼的精良、實力多麼強勁、未來又如何煌煌。
獲勝的信息傳回族內,既能增加家族的凝聚力,又能側麵印證家主的決策是正確的。
總之,比賽背後彎彎繞繞很多。
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
都是大哥和我說的。
看著我小雞啄米似地點頭,Xanxus的火又開始飄了。
“你有沒有好好聽,垃圾!”
“在聽啊,大哥。”
我習以為常了。
和大哥初識時,因為他無時無刻都在發脾氣,我確實有些畏怯。
但大哥是我唯一的好朋友,又幫了我很多。時間久了,我也就習慣了,甚至他不在我還有些不習慣。
“聽到大哥的吼叫聲,整一天的空氣都清新了啊。”
我發出感慨。
Xanxus說:“你一直在惹我生氣!”
“沒有的事,沒有,大哥。”
“你以為我聽不出來嗎,小鬼!”
“你在說老子聲音大、把四周都吼安靜了,把你耳朵叫聾了是吧?”
Xanxus語氣已經有些詭異了,和之前相比,說到後麵一句時,他居然沒有提高音量。
“大哥怎麼會這麼想?”
我驚訝極了,又苦惱地歎口氣:“是大哥腦筋轉太快了吧?有時候聰明人是這樣的。”
Xanxus:“……”
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她懟人就像是在誇他一樣。真當他是白癡嗎?不知道她在說自己心機重?
Xanxus闔上眸子,決定不去接話。
隻要他不說話,小鬼就氣不到自己,隻要他不睜開眼睛,就看不到禪院的老雜種。
他覺得她是帶點陰陽怪氣在身上的,小鬼就算不任性,有時說話也能把他立馬送走。
自言自語的情景持續了片刻後,停了下來。禪院直毘人望向身側不再說話的女孩,語氣刻意放緩。
“真緋啊,這次比賽你有信心嗎?有把握打贏‘神子’嗎?”
“我不會和五條打,”我端坐在車上,輕聲道:“家主年齡好像有些大了,接下來比賽還能應對麼?不行的話就回家休息吧。”
規則不是狩獵咒靈麼。
我隻需要比五條悟殺的咒靈多就可以了,打什麼呢?
這可是大哥專門為我分析的!
我一定要拿第一!
禪院直毘人感覺她在陰陽自己大腦不好,連規則都記不住。
他忍了忍,又說:“五條家頗為陰險,狡詐之人屢屢皆是。叔父是擔心你被算計……”
“不會的。”
我側頭看向了禪院直毘人,視線從他抖動的胡子轉至那雙有些銳利的眼睛,說:“想多了。”
大哥說了,絕對的實力麵前什麼都不是問題!
雖然不知道五條家的人怎麼樣,但我的目的始終是第一。
“大哥,我會拿個第一哄你開心的。”
Xanxus:“嘖。”
他又不是小孩,還要哄?
眼看她又和第二人格聊起來,禪院直毘人收回視線,目光沉沉,放在一側的手握緊了腰間的脅差。
上次比賽,7歲的五條悟碾壓所有的參賽人員,取得第一。
如果不是小孩體力有限,五條家擔心神子出意外,恐怕他還能繼續殺下去。
這次,如果禪院還不能獲勝……
他就必須把尋覓特級咒具的事提前了。
……
車輛抵達指定地點。
這次比賽的地點是京都下鴨神社旁的原始森林,糺之森。
如今已是深秋,緋紅的楓樹枝乾參差交織,樹葉宛如紅色巴掌疊扣,布滿了整個神社前沿。楓葉順著門狀牌坊的豔紅色鳥居向前延伸,蓬出比綠還美的生機。
“好漂亮。”
我輕呼了一聲。
Xanxus睜開一隻眼,透過她的眼睛把翩飛的落葉收入眼底。
雖然他脾氣暴躁,但不至於在這個時候說掃興的話。安靜欣賞了幾秒後,BOSS準備小憩。
【彆吵我。】
“知道了。”
我了然於心,小聲說著:“好夢。”
Xanxus古怪了幾秒。
這不是她第一次說,但每次聽,他都會有些彆扭。
未習慣這種語言攻擊的Xanxus沉默了下來,以至於連回應都沒有。
我跟在禪院直毘人身邊,踏上了青苔鋪滿的石階。等抵達神社門口時,才發現加茂家和五條家已經到了。
家主似乎有事要和我交代,想到大哥想睡覺,我立馬轉身,踩著木屐離開了。
“……”
禪院直毘人嘴角抽了抽,準備摸她腦袋、假意關懷的手,最終也垂了下來。
禦三家的比賽,每家參賽選手是5人。禪院這次除了我以外,還有直哉和其他三位人員。
兩年過去,直哉的個子高了不少,站在我身邊隻比我矮一點點。
似乎不滿我和他父親同坐一輛車,直哉一直在用那雙上挑的狐狸眼瞥我。被我發現後,又立馬匆匆忙忙地收回視線。
“直哉?”
我喊了一聲,走到他身邊問道:“看我做什麼?”
禪院直哉驚了一瞬,馬上冷下臉、趾高氣昂地看著我。
“真緋,不要以為參加比賽能說明什麼,在我眼裡,你永遠是那個下——”
我垂眸,輕挽著袖子。聽到他頓下來的話語,迷惑地抬頭看他。
“嗯?”
直哉嘴唇抖了抖,視線停留在她露出的半截腕子上,最終沒把那兩個字說完整。
“不說了嗎?”
我歎口氣,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直哉,“好可惜啊,還想給大哥展示一下我這兩年的進步呢。”
進、進步……?
直哉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