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斥候渾身塵土衝進太守府,"曹軍先鋒距城不足五十裡,沿途步步為營,斥候四出,我軍難以接近!"
張繡一把抓過軍報,臉色頓時鐵青:"好個曹操!這次是要把宛城圍成鐵桶!"
賈詡緩步上前,指尖在地圖上輕點:"將軍請看,夏侯惇先鋒分三路交替行進,於禁在糧道沿線連設十二寨。這是要效仿巨蟒纏身,慢慢勒死我們。"
"城中糧草隻夠兩月,劉表那邊音訊全無!"張繡焦躁地拍案,"難道真要坐以待斃?"
"正因如此,才要主動出擊。"賈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不過不是硬拚,而是攻心。"
他詳細道出三策:"其一,選三百西涼精騎,分作三十隊,晝夜不停襲擾糧道。不在於破敵,在於疲敵。"
張繡皺眉:"於禁守備森嚴,這不是送死?"
"所以要化整為零。"賈詡指尖劃過地圖,"專挑押運隊疲憊時下手,射幾箭就走。讓他們日夜不得安寧,這才是疲兵之計。"
"其二呢?"
"在落雁澗、黑風嶺這些險要處廣布疑兵。"賈詡眼中閃過狡黠,"曹軍去歲在此中伏,已成驚弓之鳥。見林木間旗幟隱現,必不敢輕進。"
張繡眼睛一亮:"妙!那其三?"
賈詡壓低聲音:"派細作往襄陽散播流言,就說曹操意在荊州,我宛城不過跳板。再暗示曹操已與將軍密約,要共分荊州。"
"這......"張繡遲疑,"劉表會信?"
"劉景升生性多疑。"賈詡冷笑,"縱不全信,也必生忌憚。隻要他猶豫不決,就是我們的機會。"
"好!"張繡重重擊掌,"就依文和之計!"
落雁澗外,夏侯惇獨眼圓睜,死死盯著山穀中隱約可見的旌旗。
"停!"他舉起右手,"全軍止步!派三隊斥候入穀查探!"
副將不解:"將軍,不過是些疑兵......"
"你懂什麼!"夏侯惇怒斥,"去歲就在此地,我親眼看著大公子......"他聲音突然哽住,獨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賈詡老賊最善虛實之道,不可不防!"
這一耽擱就是大半日,待斥候回報穀中隻有百餘老弱時,夏侯惇氣得須發皆張:"好個賈文和,又耍得我們團團轉!"
與此同時,於禁的糧道也頻頻遇襲。西涼騎兵神出鬼沒,遠遠射幾輪冷箭便揚長而去。雖無大礙,卻讓押運官兵精神緊繃,行軍速度大減。
曹軍中軍大帳內,炭火劈啪作響。
曹操將戰報擲在案上:"這個賈文和,果然難纏。"
郭嘉裹著狐裘輕咳兩聲:"不過是困獸之鬥。其計雖妙,卻改變不了宛城必破之局。"
"奉孝說得輕巧。"曹操搖頭,"照這個速度,等到兵臨城下,怕是都要入夏了。"
一直沉默的周晏突然起身走到沙盤前:"孟德,賈詡越是故布疑陣,越是暴露了他的弱點。"
他取過令旗,在幾處要道插下:"他要疲敵,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令樂進、李典各率千餘精兵,預先埋伏在這些"安全"路線上。待其襲擾部隊經過,突然殺出,必能重創其精銳。"
曹操撫須沉吟:"若是撲空呢?"
"不會撲空。"周晏手指劃過沙盤,"賈詡用兵最重虛實,這些路線看似安全,實則是他必選之徑。我們要打的就是這個心理差。"
郭嘉微微頷首:"子寧此計,深得用兵之妙。"
"好!"曹操拍案,"就依子寧之計!傳令樂進、李典,即刻出發!"
半月後,曹軍主力終於兵臨城下。
站在宛城城頭,張繡倒吸一口涼氣。但見城外營寨連綿,望樓林立,壕溝縱橫。更可怕的是那些正在組裝的攻城器械——井闌高聳入雲,衝車如同巨獸,拋石機森然列陣。
"這......這還怎麼打?"張繡聲音發顫。
賈詡默然良久。城外傳來的操練聲震天動地,與城內的死寂形成鮮明對比。
"將軍。"他忽然壓低聲音,"尚有一策,或可逆轉乾坤。隻是......此計若行,便再無退路。"
張繡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快說!都這個時候了,還顧忌什麼?"
賈詡的目光掠過城外那杆"曹"字大纛,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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