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城外,點將台下,七萬曹軍精銳肅立,槍戟如林,在朝陽下閃爍著寒光。中軍大纛之下,周晏一身玄甲,外罩錦袍,身形在一眾魁梧將領中略顯單薄。他麵前擺著一個用木架撐起的簡陋沙盤,上麵粗略標示著山川河流與城池要隘。
出征在即,忽聞馬蹄聲近。眾人望去,隻見曹操在親衛簇擁下疾馳而來,徑直來到周晏麵前。
“子寧!”曹操翻身下馬,不顧眾將行禮,快步走到周晏身前,伸手替他整了整甲胄係帶,又拍了拍他肩上並不存在的塵土,眼中滿是關切,“此去淮南,路途遙遠,袁術雖不足懼,然用兵之事,瞬息萬變,你定要謹慎。”
周晏心中一暖,躬身道:“主公放心,晏必不負所托。”
曹操又從懷中取出一柄精致短劍,塞入周晏手中:“此劍隨我多年,今日贈你。切記,為將者既要運籌帷幄,也需防身無虞。”他壓低聲音,“若事不可為,保全自身為上,我在許都等你凱旋。”
周晏握緊尚帶餘溫的短劍,鄭重頷首:“主公厚愛,晏銘記於心。”
三通鼓畢,一陣清越空靈的琴音自城頭傳來。琴聲初時婉轉,似訴說離愁,旋即轉為激昂,隱含金石之音。
將士們抬頭,隻見城樓之上,周晏之妻蔡文姬素衣撫琴。她的目光穿越人群,落在周晏身上。
周晏在馬上回首,對著城頭用力揮了揮手,臉上綻開一個笑容,朗聲道:“等我回來!”他轉身,目光掃過沙盤,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篤定,揮動令旗:“按既定方略,出發!”
三路大軍,在夏侯惇先鋒)、夏侯淵、曹仁的分彆統領下,開拔啟程。周晏隨中軍行動,貼身護衛張繡持槍緊隨。謀士郭嘉與賈詡亦在軍中,郭嘉看著那沙盤,眼中帶著欣賞;賈詡則默然隨行,目光偶爾落在周晏身上,沉靜如水。
行軍途中,周晏對情報與後勤的重視達到了新的高度。他派出了多股精乾斥候,不僅探查敵情,更詳細記錄地形、水文、村落分布,信息源源不斷彙攏。他還建立了簡單的驛站接力係統,力求軍情傳遞速度遠超常規。
這日,行至一處山林邊緣,斥候疾馳來報:“先生,前方發現激鬥,一員白袍小將被河北兵馬圍攻,勇悍異常,已陷重圍!”
周晏聞言,立刻道:“去看看!”他不待大隊,隻帶張繡及數百輕騎,快速馳去。
穿過疏林,隻見一員年輕將領,白袍染血,坐下白馬奔騰,手中亮銀槍舞動如龍,槍影閃爍間,敵騎紛紛落馬。他孤身麵對數十倍之敵,雖勇不可當,但敗亡在即。
“好槍法!”夏侯惇讚歎。
張繡卻是渾身劇震,驚呼:“師弟!子龍!”
周晏眼睛一亮:“常山趙子龍?”立刻對夏侯惇道:“元讓將軍,速救!”
夏侯惇暴喝,率前鋒精銳卷入戰團。袁紹追兵見曹軍旗號,頃刻潰散。
那白袍小將得以喘息,勒馬持槍,警惕望來。他麵容英挺,雖疲憊,眼神銳利。
張繡下馬奔至近前:“子龍!我是師兄張繡!”
趙雲見到張繡,神色稍緩,下馬見禮:“師兄!”目光落在被張繡引薦的周晏身上,帶著審視。
張繡忙道:“此乃我主,周晏先生,現為大軍主帥。方才若非先生下令,師兄恐難再見你矣!”
趙雲抱拳,誠懇卻疏離:“常山趙雲,多謝先生救命之恩。雲欲往小沛尋劉玄德兄求援,以解主公公孫瓚之圍,奈何袁本初阻截……”
周晏跳下馬,動作隨意,走到趙雲麵前擺擺手:“子龍將軍不必客氣。公孫伯圭之事,我亦聽聞,實在可惜。”他話語直接,不像尋常上位者,“將軍如此武藝,漂泊亂世,尋安身立命之處,辛苦了。”
趙雲默然,周晏的話說中了他的心事。
周晏並不急於招攬,反而問道:“我看將軍槍法,與佑維師兄承一脈。隻是不知將軍對未來,可有思量?”他頓了頓,“天下紛亂,黎民受苦。我跟隨曹公,是覺得他有平定亂世之誌。這世間,或許不應隻看一人一姓之興衰,更應看誰能給天下帶來秩序與安寧。”
此時,趙雲看著周晏,忽然道:“先生可是那位為救郭祭酒,不辭勞苦,甚至……甚至親試藥石的周先生?”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敬意。郭嘉之事,早已傳開,被視為重情重義之舉。
周晏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趙雲會突然提起這個,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啊,奉孝啊,他就是身子弱,總不能看著他難受吧。”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毫無居功之色。
張繡在一旁適時開口,語氣真誠:“子龍,師兄過往,你知悉。追隨先生以來,方知何為待人以誠。先生行事或許與眾不同,但心性質樸。你一身本領,正當用於明主,廓清寰宇,何不留下?”
趙雲看著周晏那清澈不見底的眼神,聽著他那些跳脫出常規框架的言論,再回想袁紹的猜忌、公孫瓚的末路,以及劉備仁德卻勢孤的現實,內心受到觸動。周晏這種不經雕琢的真誠,以及那早已傳揚開來的、對朋友不計利害的付出,在此亂世顯得格外珍貴。
他沉默良久,終是抱拳,單膝跪地,聲音沉毅:“先生救命之恩,雲感佩五內。先生與曹公之誌,雲願附驥尾,效犬馬之勞!”
周晏大喜,連忙上前親手扶起:“太好了!子龍快起,你的傷要緊!”他毫不掩飾開心,笑容燦爛。
大軍繼續前行,多了趙雲這員虎將。周晏細心安排軍醫,又讓張繡陪伴。
數日後,三路大軍與盟友呂布、劉備等部隊,在汝南郡安豐縣彙合。聯軍大營連綿,聲勢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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