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內紅燭明亮,貂蟬已自行揭了蓋頭,正對鏡卸去釵環,聽到腳步聲,她回過頭,燭光映照下,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帶著溫柔而了然的微笑。
“委屈你了,蟬兒。”周晏走過去,從身後輕輕握住她的雙肩,在鏡中與她目光交彙。
貂蟬抬起玉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嫣然一笑:“能與夫君有此名分,得此歸宿,蟬兒已心滿意足,何來委屈?”她側過身,仰頭看他,眼波流轉,儘是柔情,“快去吧,莫讓甄家妹妹久等。她年紀小,初來乍到,心中定然忐忑,夫君……莫要嚇著她。”
周晏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和愛憐,俯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好,那你等我。”
他退出東閣,深吸了一口秋夜的涼氣,定了定神,這才轉向甄宓所在的西閣。
西閣內布置得更為典雅莊重,紅燭搖曳,香氣氤氳。甄宓依舊端莊地坐在床沿,大紅蓋頭紋絲未動。
周晏走到她麵前,拿起一旁的玉秤,心中竟也難得地生出一絲緊張。他穩定了一下呼吸,輕輕挑起了那方大紅蓋頭。
燭光映照下,那是一張無法用言語精確描繪的臉。肌膚勝雪,眉目如畫,瓊鼻挺翹,唇瓣豐潤宛若丹霞。最動人心魄的是那雙眸子,清澈如同秋水,此刻因羞澀與不安微微顫動,仿佛受驚的蝶翼,卻又在深處蘊藏著一種天生的嫻靜與高貴。她微微抬眸,飛快地看了周晏一眼,旋即垂下,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臉頰飛起紅暈,美得驚心動魄。
周晏怔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幾分酒後真實的沙啞與調侃:“久聞甄家小姐姿容絕世,今日一見……”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最終化作一聲輕笑,“方知言語有時儘。”
甄宓聞言,耳根更紅,聲如蚊蚋,卻清晰婉轉:“都督……謬讚了。”她悄悄抬眼,再次打量眼前這個名滿天下的年輕都督。他不如傳聞中那般威嚴迫人,反而帶著幾分懶散隨性,眼神清亮,笑容裡有些痞氣,卻又奇異地不讓人討厭。這份與想象截然不同的真實感,讓她緊繃的心弦,悄然鬆動了一絲。
“不是謬讚,”周晏在她身旁坐下,很自然地執起她微涼的手,感覺她輕輕一顫,卻沒有掙脫,“是實話。”他借著幾分未散的酒意,目光坦率而直接,“我這個人,沒什麼太多規矩,日後相處,你便知道。府裡文姬姐姐性子好,蟬兒……貂蟬你也見了,都是極好相處的人。羽靈和玲綺還小,往後還需你多費心。”
他沒有說什麼甜言蜜語,話語樸實,甚至有些過於直接,卻奇異地讓甄宓緊繃的心弦稍稍放鬆。這份不加掩飾的坦誠,反而比華麗的辭藻更讓她感到一絲安心。她鼓起勇氣,迎上他的目光,輕聲道:“妾……既入周府,自當恪儘婦道,相夫教子。”話出口,又覺在這般隨性的他麵前,此言似乎有些刻板,臉上剛褪下的紅潮又隱隱回升。
周晏笑了,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她光滑的手背:“不用那麼拘謹。我家啊,沒什麼‘婦道’可守,開心自在就好。”他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燭光下愈發顯得膚光如玉,幽香暗傳,心中不由一熱,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帶著促狹的笑意,“春宵苦短,夫人,我們……是不是該安歇了?”
甄宓霎時間連脖頸都紅透了,羞得幾乎要將臉埋進衣領裡,那不勝嬌羞的模樣,更是動人心魄。然而,被他緊握的手傳來的溫度,以及他言語間那份將她視為自己人的親近,讓她在羞澀之餘,心底深處竟也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微甜的悸動。
紅燭劈啪輕響,帳幔緩緩落下,掩去一室旖旎。
窗外秋風依舊,吹拂著已然新生的鄴城。府內格物院的燈火未熄,馬鈞等人仍在埋頭鑽研;而南方的天際,那片名為荊襄的陰雲,似乎也在月色下,悄然醞釀著新的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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